第502章(1 / 3)

其實上次張殘和南宮瑩算是不歡而散,理虧的,也是張殘。

畢竟他是爺們嘛,如果他肯多花一點時間,多兩句好話,多表現得坦誠和歉疚一點的話,他覺得,南宮瑩會理解自己的。

雖然,被人理解,是一件很奢侈很了不得的事情。

此次重逢,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之前那段“並不愉快”的過往,反而像個久不相見的老友一樣,平和又坦然的互相噓寒問暖。

似乎一切都盡在不言中,言語之間,那種有如最醇香的老酒一樣的感覺,都讓彼此找到了一點慰藉般,無需在意人之交甘若醴的浮誇做作。

不過到了晚上,張殘又苦笑了一聲,他也意識到,或許那種淡淡的老友之間的感覺,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南宮瑩隻是禮貌的含蓄。

因為有真正的友情做基礎的話,就無需大費周章的,以屋子裏的可人兒,作為收買和籠絡自己的手段了。

張殘心裏有一點點的悲憫,但是又有一點點的慶幸。因為不管怎麼,一無是處的人,當然是不配享受這種待遇的。至少證明了,他張殘還是有值得收買,值得籠絡的地方,不是嗎?

現在已經是寒冬臘月,張殘倒是沒有注意過,現在是否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四海漂泊,居無定所的孤客,除夕的團圓夜,於這種人來,也是一件遙不可及,還略帶著傷感的夢罷了。

慵懶的月光,灑在一個身著純白色貂絨的姑娘的身上。

她跪在床榻前,背對著張殘。所以張殘入眼的,便是她一頭瀑布般的黑發,以及她柔弱又纖美的嬌背影。

淡淡又清雅的幽香撲鼻而來。

而張殘對身周環境的把控,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所以張殘從氣流的流動中,判斷出這個女孩除了這件貂絨外,其內裏根本空無一物。

饒是張殘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對此有任何的動心,卻終究還是不免心中一蕩。

暗歎了一口氣,張殘走了過去。

這女孩顯然是緊張到了極點,因為張殘的腳步聲並不重,但是隨著他腳步的一起一落,這女孩的身子,卻愈發的緊繃和僵硬。

又歎了一口氣,張殘將她扶了起來:“起來吧,地上冷。”

這份大禮,更讓張殘覺得他和南宮瑩之間,生分了許多許多。

女孩約莫十六七歲,含苞待放,膚色白淨得有如最上等的美玉。

當然,要她國色香,堪比琴星雅或者宮照玉,那自然是在吹牛了。但是她的俏麗和美貌,也是千裏挑一,足夠讓人生出憐香惜玉之心了。

女孩還在緊閉著眼。

剛才張殘扶住她的時候,張殘分明讀到了她的躲閃和抗拒的意味。不過下一刻,她已經認命了,終究不敢躲開。

她要是真的躲開的話,隻要張殘把這情況告訴南宮瑩,或許明荊州城外的野狼,便有了一頓美味的加餐。

“你叫什麼名字?”

張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他也無法拒絕這份厚禮,道理一樣。他若是把她退回給南宮瑩,等待這個女孩的,依然是厄運。不過不見得會有生命上的厄運,但是,也不準。

生死完全取決於他人的手上,這是多麼無奈,又是多麼悲慘的一件事情!

張殘倒不是在感慨,更多的,是在惱恨太多的不公了。

比如眼前的女子。

每個人都經曆了十世的牲畜道的輪回,待好不容易脫胎成人,來到世間,卻隻能淪為他人的玩物,毫無尊嚴的活著。

真是的,也不知道成為一個人類,有什麼好的!

“爺,奴婢叫雨柔。”

雨柔的聲音很低很柔,卻很有穿透力。宛如她一張口,隨隨便便一個字,就能直接到人的心坎裏去似的。

雨柔也終於睜開了美目,不過還是未敢去看張殘。低眉順目的樣子,真的就是任人予取予奪一般,很容易讓人滋生出不該有的邪念和惡念。萬幸她眼前的是張殘,換做其他臭男人的話,今夜肯定是雨柔人生中最為噩夢的一晚。

“冷嗎?”張殘微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