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1 / 3)

“數日前,王上派遣大將宗玉,集兵尙州,欲圍剿甄別將軍。”

張殘不置可否,雖這個先生模樣的人,在提起甄別這個名字的時候,顯得很是推崇,很是欽佩。但是愚忠真的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畢竟甄別的舊主已經殞命,金軒麟的統一是大勢所趨,勢在必行。那麼負隅頑抗,隻是對自己,以及對自己手下性命的不負責。

好吧,或許此舉能夠令甄別本人名垂千古,但是史書上簡簡單單的一筆,其實卻是用他手下千千萬萬的兒郎的性命,共同書寫的。

不過隻突出了甄別一人罷了。

“除了甄別,還有誰?”

“狼盜!”

“狼盜?”

“狼盜就是海盜中最惡名昭著的一支!雖不足百人,但是個個驍勇善戰,人人武藝高強。他們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偏偏來無蹤去無影,朝廷數次對他們進行圍剿,卻全都無功而返。而且狼盜尤其擅長海戰,往返於高麗和華夏的商賈,最為恐懼的事情,便是碰上這殺人不眨眼的狼盜!每年被狼盜葬身海上的性命,恐怕都有上千之數!”

張殘這才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為所謂的海盜,不過是有幾膀子力氣,或者有點技藝傍身的壯漢莽夫。看來,所謂的狼盜,似乎還很有些名堂!

接下來,這個先生又道出了幾個人名,不過張殘已經將之自動過濾掉了。比如那個尤其喜愛貪財的前朝遺老,金軒麟打不得罵不得,隻能對他的貪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張殘可不相信這種人有膽子,敢去收留完顏傷這個朝廷要犯,這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哩。

畢竟貪財的人,大都會很珍惜自己的命的。

“這銀子是你的了!”張殘完之後,便站了起來。

這名先生的臉上卻閃過了幾分錯愕,因為他預料之中的“尖銳”和“刁鑽”的問題,並未出現過。張殘所問的,還是一些幾乎是個高麗人都知道的時事。

張殘笑著:“有時候意外之財,來的確實就是如此的簡單,權當是上給予我們的驚喜吧!”

這個時候,一旁的二卻走了進來,一臉不耐地對酒家的掌櫃道:“老板,門口的那個瘋婆娘又來了!”

“唉,都是苦命人,給她點剩飯剩菜吧……”

下哪裏都有窮人,哪裏都有苦命人,不足為奇,張殘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走了出去,就見一個渾身破破爛爛,披頭散發,肮髒得不成樣子,渾身都散發著惡臭的人,正蜷縮在地上,正對著這家酒家的入口。

這種乞丐,看著就影響食欲,凡人見了,十有八九都會繞道而行。那麼遇到脾氣不好的掌櫃,恐怕早就將之亂棍打走了,畢竟這有可能影響自家店麵的生意。

張殘掃了這瘋婆子一眼,但覺一陣惡心,便繞了過去。

他的腳步不慢不快,還是在眨眼之間,已經遠離這個“瘋婆娘”數十步之遠。他的耳力何等敏銳,依稀間,還能聽見剛才的那個二,把一些東西扔在了滿是泥濘的地麵上,嫌惡地:“吃吧,吃完趕快滾!”

既然是瘋婆子,當然不會計較剩飯剩菜沾滿了灰塵與穢物,當然也不會道謝。

不過她的回答,並不是含糊不清地咿咿呀呀,而是用漢語,口齒清晰的搭了兩個字:“張殘。”

張殘戛然而止。

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下一刻,他已經飄然來到這個瘋婆子的麵前。

她的臉上滿是黑泥汙垢,根本不見本來的膚色,雙眼迷蒙渙散又呆滯,更不見該有的眼神。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無情的寒冷凍得青一片,紫一片,傷痕累累。

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不成人形。

張殘慢慢蹲了下來,凝視著正在狼吞虎咽著這“豬食”一般食物的女子,輕聲疑道:“代蘭?”

瘋婆子根本沒有理會,隻是把沾滿了灰塵和穢物的食物,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塞,那慘狀,普通人見了必然潸然淚下。

張殘握住了那纖瘦的手腕,再次疑聲:“你是,代蘭?”

其實張殘已經確信了,這個瘋婆子,就是已經“被張殘殺害”的代蘭,他隻是不敢相信,那個曾經清冷俏麗的未亡人,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淪落到了這等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