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雜草高過膝蓋,所以楚門走得更心了。
理智告訴他,在一個未知的世界,尤其是黑夜中如此莽撞是要遭重的,還不如推開那扇門回去。
但也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既然打開了這扇門,為什麼不四處走走看看,萬一解救之道就在其中呢?
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一旦看到了希望,即使再渺茫,都會死死抓住不撒手,不管先前有多麼斬釘截鐵。
楚門無法回想起自己的真正職業,但他堅信自己一定是個幹大事的,否則不會在這時如此冷靜。一般人在激動和緊張時耳朵會充血,臉色漲紅,心跳聲被無限放大,同時這部分集中供血又會導致指尖泛涼,四肢略微僵硬……
但這些他通通都沒有!
他冷靜的令人發指,就連心跳都沒加速,冷酷的仿佛在以第三視角看待現狀,每一腳踩下去都能從腳掌的反饋中得到無數信息……
泥土柔軟且略微帶著粘度,但空氣卻並不濕潤,明最近沒有下過雨,潮濕是這裏的氣候特性。
耳畔時而略過窸窸窣窣的蟲蛇竄動聲,明這裏的植物沒有食肉特性,否則土著的日子不會好到哪裏去。
最重要的是,那些掩映在雜草中閃著淡紫色、淡紅色光芒的植株均保存完好,並未遭到破壞,明要麼此地沒有大型野獸,要麼有人人為隔離了它們,要麼,它們有劇毒……
可無論哪種,都能確保他暫時是安全,前提是他不隨便采摘路邊的野花。
到空地的距離大概二十多米,楚門走到時已然出了一身冷汗,不過這也讓他暫時放下了戒備。
上掛著一輪淡紅色的月亮,光芒灑在地上時被稀釋成無色的光暈。
這月亮不僅顏色異樣,還出奇的大,除此以外周遭的一切都和地球上沒什麼兩樣……
楚門雖然早就猜到這個結局,卻也難免失望,這扇門不是遣散費,他也沒由此回到家。
搖搖頭,他盡量把胡思亂想甩出去。
這一路花費了三四分鍾,也就是他還有五十多分鍾可以利用,假如這是某種意誌安排好的流程,那麼把他從絕境中解救出去的要素就藏在這片區域……
最起碼他是這麼理解的。
他有種預感,一旦再次穿過那扇門,就會直接回到水裏,回到自己意識模糊前的那個瞬間。
也就是,他得想辦法脫困,不然依舊是死路一條。
至於現在,在門另一邊的世界,水裏那個兄貴懷裏是否鎖著一具暈過去的屍身,自己這算元神出竅還是平行世界……這超過了他的理解範疇,也就沒什麼好考慮的。
楚門靠在樹邊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或野獸,再次慢慢靠近一株顏色最絢爛的紅色植株。
這一路上他見到不少植物,其莖葉、花朵、果實的形狀顏色也各有不同,他雖認不出那是什麼,但卻有種近乎直覺的感受——他竟然沒見過!
這並非抓瞎似的兩眼一摸黑,而是通過與自身記憶比對後得出的明確結論,還帶著強烈的無法抑製的驚訝在其中。
換句話,雖然沒有供他提取記憶的“資料庫”,但他的腦海裏因為生理構造殘存了一些記憶,足以讓他在受到刺激時進行比對分析。結果便是,當他見到眼前這些植物時,感到陌生,並未此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