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門一臉猶豫,兔爺有些不耐煩,又叫了聲,仿佛在催促他。
“你確定這東西……我可以吃?”
兔爺點頭。
“那我去了。”
楚門用袖子擦去上麵的灰塵,懷著一種悲壯的情緒,輕輕咬了一口。
這玩意兒外皮很韌,但是看似堅硬的果肉卻入口即化,而且汁液異常飽滿。隨著果肉在嘴裏化開,一股暖流順喉嚨進入胃部,接著溫熱散發開來,遍布到全身,一瞬間就驅走了他身體裏的寒冷。
手不冷了,腳也不冷了,楚門甚至還想一口氣上五樓……
“那麼問題來了,這buff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的……”
楚門嘀咕著,嘎嘣一聲掰開了蘿卜。
聲音清脆,斷口齊整,而且濺射出幾滴紅色的液體。
這液體與先前羅蘭之血中岩漿色的粘稠液體十分類似,隻是眼下這個顏色更淡,也更加活潑歡快,相較之下另一個就像通過熬製濃縮了大量精華。
出於嚴謹的科學探究精神,楚門擠壓斷口,往嘴裏擠了幾滴液體,隨後就察覺到與先前一致的溫熱感,而且這次來的更快,更加強烈。
“所以,能量的主要來源是液體而非纖維……”
他若有所思。
楚門沒敢多吃,之前看到兔爺那副虛弱至昏迷的樣子,讓他對這種紅色液體產生了本能的排斥心理。
他始終覺得,人的身體是個複雜且精密的儀器,任何短期就能見效的東西都等同於催生和透支,他可不敢拿這個開玩笑。而且就算是補藥,這身體也屬於虛不受補的範疇,對這像強效興奮劑多過像補藥的東西還得慎重。
楚門把蘿卜揣進兜裏,站起身四下環顧。
“我能在你的園子裏四處轉轉麼?”他問。
兔爺聽懂了,點點頭,然後就扭著屁股鑽回了窩裏,似乎讓他請便。
得到首肯,楚門便開始在園子裏探索。
他先蹲下,觀察這一串蘿卜似的植物,這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一兩分鍾後,楚門恍然大悟。
這東西也是原主在另一邊見過的,多生長在灰杉領的田壟上,根本不是什麼蘿卜,而是一種野辣椒!它沒有官方名字,當地人叫它愚人椒,因為顏色鮮豔,長得非常像辣椒,但是卻一點都不辣,以至於都沒有人把它當成野菜摘回去……
普通愚人椒最多隻有成年人兩根指節那麼長,像狼尾草的穗。隨著時間推移,越長越尖銳,最後果肉幹癟,變成豆莢形狀的狹長物,被風一吹就會脫落,將種子撒得到處都是。
因為除了顏色鮮豔以外一無是處,為了保護自己,愚人椒周圍時常伴生著荊棘叢,既然眼下這東西都變異了,那麼荊棘叢是不是也……
楚門站起身,在周圍尋找。
園子周邊被人為(兔為)挖出了一條淺淺的水渠,水渠邊上正是愚人椒伴生的荊棘叢。
果不其然,原本高不過一米,尖刺長度最多十公分的荊棘叢,因為環境發生了誇張的變異,單個楞刺最多有三十公分長,底端有大拇指節粗細。
楚門又拔了一根愚人椒,對準一個尖刺扔過去。
連聲響都沒有,愚人椒被結結實實捅了個通透,見這殺傷力驚人,他忙撿起一塊石頭砸了一根刺下來,把尾部打磨光滑,接著藏在袖子裏。
忙完這一切,楚門對兔爺消失的地方拜了一拜,也不管它是否看得見,轉身往來時的方向奪命狂奔。
這一趟花費了足足半個時,但因為路線是呈90度夾角,再加上那一口愚人椒帶來的能量恢複,楚門隻用十五分鍾就回到了起始點。
他忐忑地觸碰空氣,半透明的門再次浮現。
隻是時間變成了1:41:146。
楚門站在門前,深呼吸一口氣,摸了摸藏在袖口的武器,躁動的心慢慢平複下來。
略一思索,他將猶豫的目光放在了愚人椒上。
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問題。
廢話,當然吃!不吃的話拿頭去對付那個兄貴!
但是這一口吃死了怎麼辦……這可是三無食品……
楚門猶豫不決,他抬頭望著黑漆漆的樹冠,仿佛虛空中某個存在正注視著他。
“算了,生死由我不由你。”
楚門從尾部咬了一大口愚人椒,牙齒破開堅韌的表皮,汁水瞬間充斥著口腔。
這次不隻是溫熱,而是滾燙、灼熱的能量在嘴裏爆裂開,就像含了一大口開水!一瞬間楚門就被燙得喪失了意識,視野裏都是扭曲和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