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法器古劍,抑或是其主人青衣男子。麵對著來勢洶洶的詭異生靈組成的大軍,都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因為他們不能退,不可退。身後便是故土,若是他們退卻,那麼未來就真的隻是一些人一廂情願的想法了。
“可惜了,一代聖人的極盡輝煌,居然是在麵臨死亡的一刻。而見證者,居然隻有我這位所謂的敵人。青河劍聖,你不覺得諷刺嗎?你覺得值得嗎?”
神秘來者依然不現真身,仿佛他的真身相距無盡遠。一切,都是由他意念所驅使,就連聲音都顯得縹緲而不可探尋。
不過不難看出,神秘來者是認識青河劍聖的,因為從他的話語中不難看出他對青河劍聖的惺惺相惜之意,很想招攬至他麾下。
然而青河劍聖麵對神秘來者的兩個問題,直接就用行動去回答。
隻見青河劍聖手中古劍發出熾盛之光,直接照亮了一片虛空。就連那些比較前排的詭異生靈,身上的黑霧也被驅散了不少。
但是那些詭異生靈身上覆蓋的黑霧極為濃鬱,哪怕被青河劍聖手中古劍發出的劍光驅散大半,玄少凡依然無法看出黑霧中的生靈。
而且,那些黑霧更為詭異,居然可以蒙蔽天機,阻擋神念的查探。就連玄少凡睜開了法道天眼,全力運轉看去,也隻能模糊的看出一絲輪廓。
這並非是法道天眼不行,主要是玄少凡的修為與之相差太遠。法道天眼可以看破天下虛妄,直達本源。但是它的能力再強,也需要使用者相應的修為去支撐。
然而雖然劍光熾盛,照亮寰宇。但是詭異生靈大軍浩浩蕩蕩,無邊無際。光是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更別說它們真正的實力又有幾何了。
如果排除掉它們身上覆蓋的黑霧因素,那麼每頭異獸都至少有著大能級的實力才能立身在這星海中。
玄少凡看著一望無際的異獸大軍,自己都覺得是不是在做夢,眼前也是一陣發暈。曾幾何時,大能者也變得那麼不值錢了?
但是轉眼看著前方站立的,那個並不高大,但依然挺拔的身影。玄少凡就不禁為他擔憂,為他哀涼。
青河劍聖,能否在這潮水般的異獸大軍中活著下來?能做到如此地步,哪怕最後他所守護的故地徹底被破滅,再也不複存在,也不會有人怪罪他了。因為他,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也替無數後來者,盡力鋪設了通往未來的路。
哪怕,是一條斷路。
玄少凡最後再回首,看著遠方那片漂浮在星空中,如同一片巨大島嶼的世界。此刻,那個世界的表層泛起了淡藍色的光澤。
明顯,這個世界具備一個可以覆蓋整個世界的巨大法陣。看來這個世界中的生靈知道青河劍聖一個人是無法阻擋異獸大軍的,妄圖利用法陣去成為他們的防線。
看到此情此景,玄少凡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悲涼,還有一絲譏諷。
能夠開啟覆蓋整片大世界的陣法,陣法內坐鎮的強者又豈會少?然而玄少凡所譏諷的,也是這些強者。
連一名活生生的聖人都不見得能阻擋的異獸大軍,居然想憑借陣法去阻擋?那跟腦子被驢踢了沒什麼區別。陣法再強,終究是死物。它沒有思想,沒有情緒。更不可能比一位活生生的聖人,更具有依靠性。
有能力去開啟陣法守護,倒不如同一位聖人並肩作戰。那樣,也許局麵會有所改善也不一定。
但是現在的情況恰恰相反,他們把一位聖人推了出去,孤軍奮戰。麵臨前有殺劫,後無援軍的境地。
最後,甚至還開啟法陣,龜縮在內。如此作為非但青河劍聖沒有退路,就連他們自己的退路也被封死。一但青河劍聖身死,異獸大軍便可長驅直入,直搗黃龍。屆時,就連他們也等同於甕中之鱉,隻能任由異獸大軍的鐵騎踐踏。
至於悲涼,則是為青河劍聖的愚忠而悲,為他寧願犧牲性命也要守護身後的故土,以及故土上的生靈而心涼。
看著身前那挺拔的身影,在如潮水般的異獸大軍下,是顯得如此的單薄與蕭瑟。就連玄少凡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要仰天長嘯,方能把胸中積壓的憤慨釋放出來。如果可以,此刻他願意站出來,同青河劍聖一起作戰。
玄少凡知道,雖然青河劍聖沒有回頭看,但他肯定也可以感應到了身後故土的動靜。然而偏偏他沒有回頭看,非但是不能回頭,更是不敢回頭。
由此可見,對於某些人的所作所為,青河劍聖的內心也是充斥著哀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