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話語中顯然是嚇唬少年的成分居多,不過從少年滿不在乎的樣子來看,顯然是不把自己爺爺的話放在心上。
“才不會呢,有一個很漂亮的姐姐一直在那個怪哥哥身邊,都半年了。要是那哥哥是怪獸,那姐姐早就被吞了。”
少年朝自己爺爺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便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塊毛巾,朝著山道邊上盤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青年走去。
青年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盤膝坐在山道邊的草叢中。不過這草叢顯然是有人修剪過,幾乎整片草叢裏都沒有一根不整齊的雜草。
見自己孫兒絲毫不理會自己的勸告,老者隻好無奈的搖搖頭。
不過他倒是不擔心自己孫兒會有什麼危險,因為這個青年盤坐在這裏一動不動的都快半年了。
剛開始,老者還以為是什麼路過的富家子弟在此歇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他也沒去打擾對方。
可是他天天清晨就要上山采藥,而每次都要從這裏路過。當他第二天上山時,看到這青年居然還在這裏。
非但如此,這青年好像一動也沒動過,依舊是雙目緊閉,眉心緊鎖。而這回,算是把這老者嚇壞了。因為他懷疑,對方早就已經死了。
而隨後他準備去查看一下對方是什麼情況時,一位黑衣女子出現了。
老者是附近山村中的一位半吊子郎中,不過山裏人淳樸憨厚,一般都不與外界接觸。
但是老者這種一輩子都隻呆在山裏的人,看到女子的一刻,差點以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黑衣女子也很平易近人,雖然老者也知道這女子應該是跟隨著青年來這裏的。自然可以猜到,這青年應該沒有死。
可是由此可見,這兩個人,應該都不是什麼尋常人。甚至有可能便是平日裏,那些擁有通天徹地之能的仙師。
修煉者在他們這些凡人眼裏,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因此,老者幾乎每天上山時,都會與那黑衣女子打招呼。
久而久之,村裏的人都知道附近的一個山頭的山路邊上,有一位傳說中的仙師。
剛開始,村民們都隻敢遠遠的觀看兩人。白衣青年一直都是盤膝閉目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就像是死了一般。
而黑衣女子,則是在一旁的青石上默默坐在上麵看書。偶爾,黑衣女子也會跟白衣青年說些話。
但是白衣青年好像真的是死了一般,既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半點動靜。
很快,一些好奇心重的孩童就常常跑來這裏玩耍。此後,黑衣女子也多了一件事可做。那就是,陪那些孩童一起耍鬧。
可是就在幾天前,黑衣女子不知道為何離去了。不過,在離去之前黑衣女子還拜托了常常一起玩耍的孩子,有時間便來照看一下白衣青年。
而這老者的孫兒,便是其中一個被黑衣女子拜托照看白衣青年的一員。
少年拿著毛巾一路奔奔跳跳的小跑到白衣青年身前,拿著毛巾擦拭著白衣青年臉上的露水。那一臉小心翼翼的神情中,透露著一股認真。
“大哥哥,姐姐走了你都不知道嗎?也不知道姐姐什麼時候會回來。要是你能醒過來,一定要幫我找回姐姐哦。”
少年替白衣青年擦拭完畢,幹脆就蹲在青年的身前,不斷的說這自己多想念那個“姐姐”。
可是,少年可能是太過於投入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現在的白衣青年。白衣青年原本緊閉的雙眸,此刻,居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玄少凡悠悠轉醒,此次本想順著生命運轉的軌跡探尋生命大道。可是當他走到盡頭時,居然是一片虛無與枯寂。
那裏,讓他覺得沒來由的恐懼與害怕。難道生命的形式,就是由死而生,由無到有?
玄少凡不敢再探尋下去,他隱隱覺得,似乎已經觸到了某些禁忌,不容許現在的他去探尋。
不過要說收獲,也不是什麼也沒有。而這次,他尋找到了生命大道。也明白了,世間生命運轉的軌跡,其實就是生命之道。
雷霆代表毀滅,但世間至理就是物極必反。走到了極致的毀滅之道,便是創造。
所以說這次玄少凡的收獲,不可謂不大。
他甚至隱隱有所察覺,下一次的天劫,便是生命道劫。而現在,他隻欠缺一個水到渠成的通悟。至少,是在生死間的感悟。
玄少凡退出了這種感悟中的意境,意識也開始回歸。可能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他體內的基台上已經烙印下了一個符文。這個符文,代表著生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