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死不瞑目。
他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似乎還是不願意相信曾經的大酋長變成了今這副模樣。
塔爾在內心歎了口氣——這老近衛跟隨克魯至少也有十多年了,結果淪落到這個下場。
迸溢著的鮮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自在得很:無論再怎麼凶橫殘暴的人,見到血液的時候都會感覺到不那麼舒服——更何況是在這種場合。
“哼……哼……誰再敢不聽從我的話,就是這個下場!”克魯惡狠狠的目光掃過其他近衛,“誰也不準再提投降的事情!”
克魯是絕對不可能投降的。
他的精神原本就有些偏執;他喜歡冒險,喜歡權利,對於“榮譽”的追求欲遠勝其他人;
他想要讓自己的事跡在多少年之後都被人傳唱——正麵的那種;
一旦投降,他的所作所為就都成了笑柄。
對他而言,這比死還要難受無數倍——假如他是一個怕死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帶領神降盆地的大軍來到法雷斯王國。
別投降,逃跑都不能接受。
對於他而言的最優解就是,那條黑色的大蜥蜴突然憑空出現,一口一個地將城外的那些士兵全都吃掉……
“你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克魯搖搖晃晃地走到王座上,把手中的寶劍插在一邊:“不然大家就一起死!都死在這裏!”
寂靜無聲。
現在這個場麵是不折不扣的絕境:打也打不過,守也守不住,士氣低到極點,人心惶惶。
任何繼續抵抗的想法,都無異於自尋死路。塔爾歎了口氣,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發言比較好。
“你們倒是啊!”克魯繼續嘶吼著,“快想!想個辦法出來!不然都會死!死!”
再怎麼逼迫,智慧都是無法取代武力的。
塔爾覺得現在不是發言的時機;再等等。
過了一會兒,克魯的情緒總算是稍微和緩了一些。
他的呼吸逐漸平複到正常,戰栗的身體也不再繼續顫抖;
臉上的神色也由激動亢奮轉變成了憔悴落寞。
“為什麼會這樣……”他聲地嘀咕著。
“陛下。”塔爾覺得這會兒應該比較安全了,“臣等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合適的辦法;還請陛下暫且將臣等放歸,等到思慮完備,必定將計劃呈上。”
克魯想要什麼,話卻又噎在了嗓子裏;
他看著在場、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的近衛們,知道繼續把他們扣押在這兒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滾吧。”
近衛們如蒙大赦,紛紛站起身來快步走了出去;
侍從們上前,開始處理老近衛的遺體;
雖然遺體很容易就可以搬走,但沾染在地毯上的鮮血卻相當不好處理;任由他們再怎麼賣力的擦洗,那血漬依舊牢牢抓住了地毯,不打算消失。
紮眼之極……可要是將地毯切開或者搬走,估計隻會更加礙眼。想到這裏,克魯也隻能長歎一聲,繼續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塔爾離開黑龍堡之後,徑直向著自己的“公爵府”走去。
這座城池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必須要盡快和艾米商議一下最終的對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