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樹林驚魂(1 / 2)

周天磨蹭了半晌,耳聽得堂屋裏母親叫吃飯了,隻得戀戀不舍的放下青黑色板板,向堂屋走去。

走到堂屋坐在椅子上,周天扶起碗筷便開始戰鬥,當然,席間周母自然免不了一番嘮叨,周天也隻得唯唯稱是,吃完飯,周天就等著鐵牛來叫自己了。

不多時,天已經全都黑了下來,天上亮起了點點星光,一輪明月,斜掛在天穹,周天正在院裏散步,就聽到院外傳來的鐵牛的聲音“天哥,在嗎?”

“在呢,走吧。”周天回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去。今晚跟鐵牛約好了去捉鐵頭蟲,周天當然不會忘記。

鐵牛所說的鐵頭蟲,是一種能飛起來的蟲,頭和身一般粗細,約有成人大拇指般大小,雄性的鐵頭蟲,渾身黝黑發亮,雌性的體色偏暗青色,頭部異常堅硬,是一種罕見的群居類蟲子。

一群鐵頭蟲中,隻有一隻是雄性的,雌性的鐵頭蟲一般都趴窩不動,隻有雄性的鐵頭蟲有攻擊性,當一隻雄性鐵頭蟲遇到另一隻雄性鐵頭蟲時,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鐵頭蟲生命力非常頑強,加之身體異常堅硬,也有著打不死的名頭,要捕捉鐵頭蟲,白天是不行的,因為鐵頭蟲的觸覺異常靈敏,白天捉不到,隻有晚上到樹林子裏才能碰碰運氣,有時候運氣不好,一晚上都找不到一隻。

當捉到雄性鐵頭蟲後,也順帶要弄上一隻雌性的,平日裏一雌一雄兩隻鐵頭蟲放在一起養著,這樣才會讓雄性鐵頭蟲時刻都充滿了鬥誌。

村裏的小孩,都很喜歡捉了鐵頭蟲來相互打架玩。山裏砍根毛竹,打通了結巴,留個底,放入兩隻雄性鐵頭蟲,再放一隻雌性的,就能看到兩隻雄性鐵頭蟲在一起不死不休了,十分有意思。

周天自然也喜歡玩鐵頭蟲,事實上,隻有在鐵頭蟲繁殖的夏季,才有的玩,這也是大山裏的孩子每年娛樂活動中的保留項目。

周天和鐵牛兩人肩並著肩,就往小樹林走,兩人走到林子裏時,發現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孩子,周天想來,這應該是鐵牛約好一起來捉鐵頭蟲的了。

這些孩子裏,最大的約莫十五六歲了,學大人點著煙卷,巴滋巴滋的抽著,不時還咳嗽兩聲,看樣子是被嗆到了,顯得十分滑稽。

其中最小的孩子,隻有六七歲,還在不停的吸溜著鼻涕。這個組合看似有些怪異,其實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在那個時代,往往一個村子裏的人口,一是輩分,二是年齡,差距都是挺大的,有那十五六歲的孩子,反倒要叫個五六歲的孩子一聲叔爺爺。還有的,在鎮上的學堂裏,同一個班級上課的孩子,有的才認字,有的就已經開始寫作文了。

至於抽煙,那時也沒人說小孩抽煙就是不學好,畢竟毛主席都抽煙呢,誰能說毛主席不學好?全民抽煙是那個時代的潮流!

曾幾何時,偉大領袖披著大風衣,對著夕陽抽完一根煙,然後習慣性的彎起左腿,斜著彎下腰,將煙屁股按滅在鞋底子上的動作,顯得那麼的瀟灑,使得那個時代,全民效仿,仿佛模仿著領袖的動作來那麼一下,就能跟偉大領袖的思想高度接軌般。

閑話少說,等人都到齊後,小孩們便分頭找了起來,周天也是一樣,這裏找找,那裏翻翻,見到是樹,就去找樹上的結巴,那窩子裏很可能就能找到鐵頭蟲。

可是周天今天的運氣似乎用光了,找了半小時,愣是什麼都沒找到,小蛇倒是拿樹棍撥弄下來兩條,把周天鬱悶的不行。正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呢,眼睛抽冷子往邊上一瞟,竟然看見一個人形的東西,倒臥在兩棵大樹之間,周天嚇得一蹦老高,喊道“媽呀,鬼嗎?”

周天的喊聲,頓時吸引了周圍的孩子,孩子們都圍了過來,借著天上的星月之光,一群孩子們,都看到了那個人形物體,隻是因為光線太暗,不能確定是什麼。

周天看到身邊的人多了起來,頓時膽氣一壯,說道:“咱們走近看看,怎麼樣?”

聽到周天的話,孩子群中那個大些的孩子,巴滋巴滋的吸了兩口煙卷,說道:“這要是山裏的老鬼咋辦?把他戳弄醒了,咱們不都得交代在這?”

一幫孩子聽了,大多數臉上都露出了懼怕的神情,有那不怕的,那是太小了,小到都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周天的膽子倒是大了起來,說道:“哪有什麼老鬼?咱們共產黨人不講迷信,你要是怕可以現在就走啊。”

周天說著話,胸膛都慢慢挺了起來,就像馬上要英勇就義似的,也不知開始是誰鬼喊鬼叫來著。大些的孩子聽了周天的話,也覺得在這些小鬼頭麵前犯慫不是太合適,但是要讓他聽周天的,他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