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周天臉色蒼白的躺在棺材裏,一動也不動,身上貼滿了符紙,整個人看不出一點活著的跡象。老道借著月色,打眼觀瞧片刻,點了點頭道:“嗯,此子果然天賦不凡,區區龜息之法,竟能入那大定之境。”
老道說完,左手晃了晃,一張符紙出現在手中,嘴裏念念有詞,眨眼的功夫,那符紙便自己燃了起來。
一邊的老黃看得嘖嘖稱奇,說道:“道長,你到底還懂多少神技啊?能不能教教我?”
老道笑道:“貧道之法,乃道門不傳之秘,黃賢弟乃人間大貴之人,卻是學不得貧道這本事。”
老黃也知道老道不會輕易答應教自己,隻是抱著試試的想法才問出來,這會吃了閉門羹,臉上有些掛不住,遂不甘的道:“道長,老漢我也不是想學這種神鬼技藝,隻是學些延年益壽的法門,你看成嗎?”
“嗯,這倒是無妨,待貧道有暇,傳你一套養生功夫便是。”老道回道。
老黃一聽,喜不自勝的道:“那就多謝道長了!嗬嗬。”
凡是個人,誰不想多活些時間?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到了老黃這個年紀,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身體機能的一天天衰退,讓老黃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走向腐朽。
而從以往和老道的談話來看,老黃又聽出了些道道來,大貴之人?那自己未來豈不是有可能重返權力中心?這麼一想,老黃就更舍不得死了。
鐵牛趴在地上一陣了,耳聽得老道和老黃兩人說著話,似乎並沒出現什麼恐怖的事情,遂慢慢抬起頭來,緩緩打量著坑裏的棺材,心說天哥怎麼還不起來?這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正想著呢,就見周天猛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喊道:“爽啊!這輩子沒睡的這麼舒服過···”
周天猛不丁的一坐起來,頓時將鐵牛嚇得一蹦老高,嘴裏喊道:“媽呀!天哥咱倆是好兄弟啊!你可別害我!嗚嗚···”說著竟是又帶了哭腔。
周天有個習慣,那就是從不賴床,醒了就要坐起來。是以,這會還以為自己是在家睡覺呢,人剛醒來的時候是最沒有防備之心的,猛見身邊一物跳了起來,周天也嚇得一哆嗦,轉而又往棺材裏倒去。
由於躺下的速度太快,一頭磕在了棺材板上,隻聽“咚”的一聲,緊接著周天抱著後腦勺蹦了起來,邊蹦還邊“哎呦哎呦”的叫喚著。看得一邊的老道忍俊不禁,開口道:“天兒,噤聲!”
周天聽見邊上有人說話,這才打眼看去,待看清了身邊的景色,才想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遂開口問道:“師父,你怎麼把我撂棺材裏了?”
周天的話一出口,老黃算是鬆了口氣,這人這麼說話,定是活人無疑,當下走到一邊,踢了踢還趴在地上的鐵牛,道:“鐵牛啊,起來了,你天哥沒死呢!瞅你那熊樣!”
老黃這是拿嘴巴報仇來的,剛才自己也嚇得夠嗆,這會卻是來嘲笑鐵牛了。周天循著聲音朝鐵牛望去,見老黃和鐵牛這麼一副組合,不禁奇道:“你們這大半夜的,怎麼都到這來了?鐵牛,你趴地上幹嘛?起來說話。”
鐵牛耳邊聽得熟悉的聲音,知道天哥確實沒死,遂也不再害怕,慢慢的站起身道:“天哥,我趴地上吸地氣呢,沒事。”
周天疑惑的打量著鐵牛,道:“胡說八道,這大晚上的,你吸個毛的地氣啊,當你是小黃啊?”
鐵牛聞言,一張臉頓時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強辯道:“誰說隻有狗能吸地氣?村裏郎中說我五行缺土,要我沒事就在地上趴會,不行啊?”
鐵牛一番話說的老黃都笑噴了,險些把尿漏出來···周天看著老黃的表情,心裏就有數了,估計鐵牛這貨又犯慫了,當下也不再揪著這茬不放,轉移話題道:“師父,您給我說說唄,你們這是怎麼弄的?幹嘛把我撩棺材裏來?”
老道笑道:“此間不便說話,你且將這坑填上,我等回那草廬再與你細細道來。”說完便再次打起了坐。
周天一看這情景,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遂招呼了鐵牛,兩人將棺材蓋好,便吭哧吭哧的填起土來。
這一番忙碌完,已是三更天了,回到周天居住的草廬,鐵牛和老黃早就不行了,分別與周天師徒打了個招呼,便分頭睡去。
周天這一覺睡的舒坦,這會精神頭正足呢,見閑雜人等都走了,周天掌起了油燈,坐到了老道對麵,開口說道:“師父,咱們聊聊吧。”
老道“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周天老調重提道:“師父,您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把我擱在棺材裏呢,咱們之前說好的計劃,可沒這條啊。”
老道回道:“不將你置於棺中,何以取信於那人?”
周天詫異道:“那人?您說的那人,是···”
周天眨了眨眼皮,對著老道擠眉弄眼道:“是嗎?”
老道沒好氣的答道:“自然是他,你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