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下去可不行,周天原本的想法是將自己的金丹分一半給老道,可問題是,老道一直不醒的話,分給他以後,沒人控製,金丹不就自己慢慢散了嗎?
那分這半顆金丹給老道還有什麼意義呢?無可奈何之下,周天又想到了一個險招了,這個所謂的險招,就是破開老道的泥丸宮,直接和其神魂接觸,並最終將其喚醒。
眾所周知,頭乃六陽之首,輕易是不能動的,一般人腦部稍有損傷,那都是了不得的大病,周天如今不光要動老道的腦袋,還要讓自己的神魂突破進老道的泥丸宮,那難度和危險度可想而知,一個鬧不好,這師徒倆的神魂都會消散於無形,最終變成兩個隻會喘氣的白癡。
老道還好,反正壽元將盡,不日將死,可周天就慘了,這副年輕的軀體才用了二十來年,正是血氣剛強的時候,再加上周天本身已經是金丹境界的強者,估計沒個百十來年,這副肉身是歸不了黃土的,如果真發生這樣的慘劇,間接地,周父周母也慘了。
這裏所說的消散,也並不是真的消散,準確點說,應該叫迷失。現代醫學研究顯示,一般人終其一生也不過開發了整個大腦的百分之二,據說愛因斯坦也才開發了百分之四。
可見整個腦域是非常龐大的一個體係,有很多人們還無法明晰的領域存在。前文說過,道家更偏向自然科學,那它自然對頭部這個六陽之首,也有自己的研究和見解。
總之,腦子裏麵的結構異常複雜,空間分得很細,如果以神魂的角度去看,可說是浩如煙海一般,如果沒那個功力,是絕對不要去觸碰這個領域的,特別是觸碰別人的這個地方!
因為誰也沒有人腦子內的地圖,你進去容易出來難!出不來可不就是迷失在裏麵了嗎?而一旦這個人肉身死亡,物質基礎崩塌,那你的神魂也會跟著對方的肉身和神魂一起化為虛無。
周天想清楚利弊,也是心事重重,經過這麼多年的曆練和老道的教導,周天也知道凡事要留一線,要謀而後動,不能把事情做絕了,否則自作孽不可活,之前的教訓還猶在眼前呢,四年不能洗澡的生涯,是周天心中永遠的心病。
想到這,周天打了個寒顫,對依舊昏迷不醒的老道輕聲道:“師父,弟子不孝,可不是弟子貪生怕死,弟子本想以神魂探進您的泥丸宮,可是,您也說過,我等修道之人,凡事要留一線,弟子想著,為今之計,隻能用銀針紮您的泥丸宮了,能紮醒您最好,要是不能紮醒您,弟子還能為您送終啊!”
老道壽元流失的速度越發快了,隻這麼一會功夫,老道的側臉上就出現了一粒小指甲蓋般大小的黑斑,周天知道,這其實就是老年斑,老道之前即使重傷纏身,也從未長過老年斑,這會,老年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冒。
周天直接抽出老道曾經用過的銀針,揮手點著了身邊的油燈,烤起銀針來。片刻後,周天烤罷銀針,又畫了張保神符,貼在老道腦門上,輕喊道:“師父,您可莫怪弟子!成與不成就看這一下了!”
說罷,周天運氣全身的真炁,灌注於銀針上,接著,緩緩將十幾厘米長的銀針紮進了老道眉心處。
人的腦門是很堅硬的,眉心處是骨頭,哪裏那麼好紮進去的,以銀針的強度,一般人是決計無法紮進去的,周天將真炁全部調用起來,也隻能緩慢推進。
周天閉著眼睛,輕輕撚動銀針,仔細感受著自銀針頂端傳回來的信息,邊撚心中邊祈禱,祈求上天放師父一碼,給師父一條生路。
正撚著呢,周天就感覺手裏的銀針輕輕抖了一下,忙睜開眼睛去瞧老道的臉,卻什麼異常也沒發現,周天疑惑了幾秒鍾,暗想,難道是錯覺?
周天手下不停,很快便突破了老道頭骨,將銀針完全紮了進去,接下來,需要更慢,更細致,如果紮錯了位置,或者紮快了,都會對老道帶來毀滅性的損傷,當下拋去心中的疑惑,全身心的往下探尋起來。
漸漸的,銀針頂端反饋的信息越來越多了,各種畫麵像走馬燈一般自周天眼前閃過,有老道小時入山從道時的畫麵;有管閑事被人揍的滿地找牙的畫麵;有拍死鬼子兵時的畫麵;還有被天雷劈中時的畫麵。
最令周天哭笑不得的是,居然還有老道找道侶,陰陽雙修時的畫麵,周天臉上一紅,心說師父這輩子還真精彩!打過架,殺過人,還找過媳婦,這人生還真是活出了不一樣的精彩···
很快,整根銀針就隻剩下個頭子了,其它十幾厘米完全紮下去了,可老道還是沒有見醒的預兆,周天琢磨著,是不是還得加個碼?
正想著呢,心頭傳來一聲爆喝:“天兒!你在作甚?”
周天讓這一聲暴喝駭得一哆嗦,忙說道:“師父,弟子在給你施救啊!”
那聲音歎道:“這是何苦,讓為師歸道罷!”
周天搖頭道:“師父您可別這麼說,這是為弟子應盡的義務,難道您要讓弟子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那聲音再次歎道:“哎,罷了罷了,也是天意使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