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出山(1 / 2)

明道,說得簡單,其實哪有那麼簡單?老道要不是經曆了這麼多次生生死死的曆練,也無法明道,經過這次周天舍命救自己的事情,老道又明了一道,可世上的道萬萬千,想要一一明了,何其難也!

有人曾問莊子,道在哪裏?莊子說:道藏於屎溺。可見,連屎裏麵都有道,道是不分高低貴賤的,是不存在卑微或高潔的,道存在於任何一個角落。

想要明道,就得不斷的行道,在行道中尋找道的痕跡,銘記下每一個瞬間的體悟。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師徒倆將身體能調養的地方都調養好,相繼走上了新的征程,不同的是,老道用心走路,周天卻需先用腳走路,再用心走路。

離別前,周天將老道托付給了父母,讓父母代為照料其生活,再囑咐老道,教父母一些增長壽元的真功夫,好讓父母能活到抱曾孫那天,以完成自己的諾言。老道對此欣然允諾,畢竟,在漫長的生命中,老道也需要有個伴。

周天出山前,曾詢問過鐵牛,是否願意和自己一起出去,鐵牛這貨的答複是“行是行,可得先讓我把小人造出來,不然爹娘會說閑話的。”周天粲然一笑,答應鐵牛,過些年如果回山,就順道帶其出去。

其實,周天出山行道、明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無奈之舉,到了金丹境界,很多功法已經難有寸進,隻有在不斷的行走中,才能得到提高。

況且,如今周天的丹基分了一半給老道,本身就有殘缺,如果一味的抱殘守缺,很難再有提高。隨著年齡的增長,境界的增長,從內心裏來說,周天是真的不屑於升舉。

但是老話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周天覺得,既然走了這條路,還是要不斷的去進取,能升舉而不懈升舉,那是境界高,不能升舉,那就是沒本事了。

另外,周天出山還有一個客觀因素,那就是碧龍湖的隱患,這個事得找個法子徹底解決。在療傷的這些日子裏,周天曾對老道說起了變故發生那天所見到的景象,相對於湖心鎮壓的那玩意,九條蘄蛇王都算不了什麼了。

湖心那玩意如果真的出世,蘄蛇王們都是渣,人家光是煞氣化成的虛影,都把八條蘄蛇王一次性虐殘了,要是真身出來,那真不知道要怎麼對付。

根據周天的描述,老道將自己的一些推斷告知了周天,周天聯係前後,再根據這個推斷,敏銳的感覺到,或許自己手裏的金玉刀,是解決問題的一個重要環節,因為這些殘片出現的位置太過蹊蹺。

如果它是用來彈壓蘄蛇王的,放在封印陣法節點上不是更合適嗎?可周天見那幾個陣法也不止一回兩回了,哪裏在那裏找到過金玉刀殘片?

在見過湖心那物的威力後,周天徹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對於凡人來說,蘄蛇王固然強的一逼,可對於湖心那物來說,蘄蛇王也弱的一逼。

況且,幾千年前的蘄蛇王,必然沒有現在這個體積,威力肯定也不如現在,幾千年前那位搬山的大能力者,對此肯定也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從這點來推斷,金玉刀的碎片,絕不可能是用來彈壓蘄蛇王的。

那麼,這樣一來的話,問題來了,金玉刀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從整個大陣的運行軌跡上,周天師徒都沒發現金玉刀有什麼作用,不彈壓蘄蛇王就罷了,可師徒倆也沒發現它對鎮壓湖心那物有用,這豈不是很奇怪?

如果這些碎片僅僅隻是一些破銅爛鐵,誰去管他們?可問題是,他們雖然賣相不咋地,卻是實實在在的神物。有道是:事有反常必有妖。周天想著,或許隻有外麵的世界,才能給出答案。

一路北上,翻過一山又一山,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小村鎮,到今天,周天出山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一路上的崇山峻嶺,山水迤邐,盡是不一樣的風景。

周天走在陌生的土地上,心中卻是十分的暢快,人這一生,要麼心在路上,要麼身在路上,要是身心都在路上,才算真的活過。

這天傍晚,周天走到了一處山穀裏,這處山穀地勢比較低,其間還流淌著一條小溪,溪聲潺潺,甚是悅耳,看著漸漸西落的太陽,周天解下包袱,自語道:“就在這過一夜吧。”

說著,伸手拿出包袱裏的食物啃了起來。天漸漸的黑了,四周不斷響起了夏蟲的叫聲,周天尋了棵大樹,一個梯雲縱翻上樹枝,仰天躺下,看著漸漸高升的圓月,周天不禁思緒萬千。

他想到了師父;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小山村;還想到了碧龍湖裏的東西。行走的這些天,周天時常思考碧龍湖裏封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當時周天曾看到了那東西的腿部,發現那玩意隻有一條腿,後來和老道一推演,老道說那玩意就是夔牛,可周天心中卻不那麼認為。

因為,根據《山海經·大荒東經》記載,夔牛早已經被黃帝幹掉了,皮都被黃帝剝下來做了鼓,雖說《山海經》隻是一本誌怪類的書籍,不能當正史來看,可他卻是唯一一本記載了夔牛是什麼模樣的書。

“其狀如牛,蒼色無角,一足能走,出入水即風雨,目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名曰夔。黃帝殺之,取皮以冒鼓,聲聞五百裏。” 按著這個記載,老道似乎說的也沒大錯,這裏說夔牛一足能走,而周天看到的那玩意,也確實隻有一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