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陳天陌被陳宇他們為難、欺壓的時候,陳以恒身為年長十歲的兄長,對這個飽經冷眼和屈辱的弟弟,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甚至還經常助長這些手足相殘的行為,使得陳宇他們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對待陳天陌的惡意程度也越來越過分。
但是,別看陳以恒在這些人麵前,如此漠不關心、高傲輕視。對待其他有權有勢的家族長輩的時候,他就完全換了一副模樣。日常處事溫和禮貌,待人接物大方得體。對那些他平日裏根本懶得看一眼的普通人,也是關照有致,表現得十分貼心,在那些他需要取悅的家族大人物麵前賺足了印象分。
相比之下,陳宇他們這一代都處在十幾歲的年齡,免不了少年心性。人後對陳天陌百般刁難、欺壓,人前也不像陳以恒那樣表現得謙恭有禮,時不時還叛逆地耍耍性子。在家族裏那些掌握著話語權的長輩眼中,這些年少的孩子的地位,自然比不得已經“懂事”、“穩重”了的陳以恒。
正因如此,對於這個明明欺壓、迫害了自己,卻為了討好上麵的人,套上一副光鮮外皮的兄長,陳天陌的心中,隻有難以磨滅的仇視和嫌惡。
走進屋子裏後,陳以恒倒是一點不客氣,直接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見此,陳天陌皺了皺眉,還是走了過去,和他一同落座。
“直截了當地說吧,陳以恒。來我家有什麼事?”
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陳以恒道:“陳天陌,你對來你家的客人,都這麼說話啊?這麼嫌棄我來?”
不屑地冷哼一聲,陳天陌寒霜密布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別在這裏拐彎抹角,做些表麵功夫了。你是什麼樣的人,過去這麼多年,你又是怎麼對我和我的家人,你我心裏都清楚。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你嫌你時間多,我可不嫌。”
陳天陌太清楚他了。像陳以恒這樣高高在上,對看不上的人壓根不願花一點功夫的人,跑來自己的住宅,肯定是有目的而來。
陳以恒明亮有神的雙眼中,閃動著一絲帶有戲謔意味的異芒,道:“怎麼,最近修煉很忙麼?”
聽聞此話,陳天陌的瞳孔驟然鎖緊,一股危險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他控製住了瞬間想要站起身的衝動,精芒四射的一對虎目,死死地盯著陳以恒淡然微笑著的臉,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
“你是怎麼知道的?”
質問的話語,帶著森寒的可怖氣息,從陳天陌緊咬的牙關裏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心念電轉下,陳天陌大腦極速運轉起來,思索著陳以恒是如何得知自己覺醒了血統的事情。
是通過家族那些位高權重的長者麼?不,以陳以恒現在的地位和實力,能夠從那些大人物口中知道這樣的消息,還是太過牽強。
是陳以恒自己在外安插的,以方便自己先人一步,獲得情報的眼線麼?不,也不對。陳以恒確實有自己的一方小權小勢不假,但和家族遍布在外的情報網絡相比,根本就是一粟之於滄海,不值得一提。
現在,陳天陌幾乎可以肯定,家族上麵一定在外暗中設立了星羅棋布的“眼睛”,以獲取陳家那些數量歎為觀止的少年天才的情況。家族的那些高層,也才得以知曉陳天陌在帝天學院的種種表現,並邀請他參加族會。
而這樣涵蓋麵極廣、消息準確度相當高的一張大網,需要耗費的人力,實在是無法想象。也就陳家這樣打個噴嚏,整個人族都要抖三抖的超級大家族,才樂得單純為了挖掘、跟進繼承家業的年輕人才們,將如此大量的財力和人力投入到情報網的設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