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何雨柔從沈陽搬來了南京,兩個人為了方便上下班,又在公司附近合租了間兩室一廳,就又成了室友。
晚上下班的時候,突然變天了,外麵嘩啦啦的下起了暴雨。兩個人都沒帶傘,沈婷原想著等雨小了再走,可何雨柔拉著她便衝了出去,兩個人一路小跑的奔向了地鐵站,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沈婷覺得身上被砸的生疼生疼的,可心裏卻感到特別的暢快。
兩個人淋得跟落湯雞似得到了家,各自衝了個澡,沈婷去做飯,何雨柔便去玩她的遊戲了。
剛淘完米,隻聽何雨柔扯著嗓子喊著:“婷子,你手機響了。”
沈婷跑了過去,看著是個陌生號碼,也沒多想,便接了。
對方一直沒吭聲兒,沈婷又喂了兩聲,正準備要掛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麵說:“是我。”
久違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婷的眼眶不覺有些濕潤。
“你……還好嗎?”汪雨接著問。
“挺好……”千言萬語在心中,沈婷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沒什麼事兒……掛了吧。”
“我想……”汪雨想說我想你,但又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什麼資格,又以什麼身份來說這句話呢,便把你字咽了下去,跟沈婷說道:“我要結婚了。”
“……”沈婷愣了一會兒,回道:“那祝你幸福。”
說完後,沈婷就立馬把電話給掛了,她怕再多一秒鍾,自己會哭出聲來。其實,在沈婷掛電話的那一瞬間,她的淚腺早就繃不住了。
何雨柔轉過身來的時候,沈婷已經是淚流滿麵了,她趕緊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杵到了沈婷麵前幫她擦著眼淚,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沈婷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把頭抵在了何雨柔的胸前,哭的越發大聲了。
何雨柔被沈婷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嚇著了,雙手環著泣不成聲的沈婷,任由她發泄著。
就這麼哭了十來分鍾,沈婷擦了擦眼淚,深呼了一口氣,說:“我去做飯了。”
這讓何雨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她也沒有多問。這麼些年來,她倆之間形成了一個特別的默契,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如果對方想說,另一方就聽;如果對方不想說,那就不多問一句,等對方什麼時候想說了,自然也就說了。
晚飯過後,沈婷靠著飄窗坐著,看著窗外的雨愣愣的發著呆,神情有些憂傷。
何雨柔遞了杯水給她,在沈婷旁邊坐了下來。
沈婷低著頭,把玩著手裏的水杯,看似平靜的說了句:“汪雨要結婚了。”
何雨柔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把手搭在了沈婷的背上,輕輕地拍了拍,“沒事兒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沈婷無奈地笑了笑,想著:真的都會過去的嗎?時間這個藥劑,真的是什麼都能治愈的嗎?
外麵的雨一點都沒有要小的意思,落下的雨珠子串成線,把花壇裏的綠植砸的東倒西歪,雨水漸漸連成了一層層的布簾,模糊了視線,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卻怎麼也模糊不了記憶。
有人說,回憶之所以是回憶,是因為那都是回不去的記憶。沈婷跟汪雨之間,現在也就隻剩下這回不去的記憶了吧。
人有的時候特別的無助,很多事情明明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可卻總還是經不住回憶的挑撥,明明知道時光已逝,物是人非,卻還要拚了命在回憶裏找尋曾經的過往。
沈婷碰見汪雨的那天,好像也正下著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