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張曦家的祖墳被炸了!
這條新聞讓這座城市裏的人們沸騰了。民間向來對於作惡多端的人,達到咬牙切齒的仇恨時,總會用刨了祖墳這個說法來泄憤,這條新聞應景了。
張曦是這座城市裏名副其實的財閥,他的弟弟張旭是令人恨之入骨的黑老大。張家的財大氣粗完全是靠心狠手辣達到的,樹立了多少仇家可想而知了。
都說禍不單行。張旭剛剛被逮捕並且還受了重傷,祖墳就莫名其妙的被炸了。
這是怎樣的奇恥大辱啊!不但成為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笑柄,還把張曦的裏子麵子一股腦的粉碎了,而且粉碎的很徹底。
盡管動用了能動用的一切人脈和手段,但就是追查不到炸了張家祖墳的元凶,墓地一帶的監控全都被損毀了。
追查不到當天實況的蛛絲馬跡,可懷疑的對象卻是比比皆是,樹敵太多、數不勝數啊!
張曦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接下來,最重要的是趕緊修複祖墳。這也算是一種亡羊補牢吧,張曦在那裏設置了安保,晝夜執勤守護。
保安卻不斷的辭職、更換,大多隻幹了一兩天就病倒了,有的甚至連一天都待不上就歇菜了,還有的剛到墓地就涼涼了。
明碼標價的高薪報酬,可以讓愛錢缺錢的人前仆後繼。起初個個都意氣風發、鬥誌昂昂的奔赴,很快就麵如死灰、如喪家之犬般逃離。
願意應聘前往的人,很快寥寥無幾。各種詭異恐怖的鬼故事,讓人膽戰心驚。越是這樣,張曦越憤怒不服氣,不斷的抬高薪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為錢拚命的人,黃波就是最典型的一個。
張曦第一次接觸黃波的時候,就有點喜歡他。這個高大威猛的壯漢,眼神裏有著一種異常的堅毅沉靜,帶著一種凶狠的勁頭,類似於決絕。他不願意說話,也不善於表達。但是隻要錢給到位,什麼事都肯做。到張曦身邊這大半年,他做了很多讓張曦刮目相看的事。
讓黃波辦事,而且想讓他把事辦成辦好,隻要錢到位,一切都ok,這是一個為了錢可以奮不顧身、為虎作倀的人。讓他去做守墓人,可見張曦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黃波去墓地報道上班,墓地的事就再沒讓張曦煩心過,因為這家夥在人人懼怕、甚至聞風喪膽的墓地裏,過得特別的安逸滋潤,那些各種版本的鬼故事遇到這麼個硬頭貨也都悄無聲息了。
拿著巨額薪酬,每天就是守著幾個墳頭,除了時不時的溜達一圈,盤查四周動靜,就是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吃喝拉撒睡。比起打打殺殺,這簡直就是份美差。
黃波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恐懼。恐懼這個東西是怕死的人才會有的,而他活了三十多年,根本就不怕死。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在這樣一個陰雨連綿的夜晚裏,黃波了無睡意,坐在狹小的板房裏自斟自飲。看著夜色裏那仿佛無邊無際的、密密麻麻的墳頭,他竟然有點醉意朦朧起來。
“黃波,醉了嗎?”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悠然響起,伴隨著清脆悅耳的風鈴聲。
那此起彼伏的風鈴聲,在這寂靜的墓場裏,格外的詭異。
但是黃波一點都沒害怕,反倒癡癡的笑起來,沒抬頭,又喝了一大口白酒。
“我說呢,我來了這麼多天了,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原來得喝多、喝大了才行啊!”或許是酒精作用,黃波的話也多了起來。“來來來,我看看鬼到底長啥樣!”
說著,黃波回過頭來。一張唇紅齒白的笑臉,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鏡,一雙透著淩厲神色的眼眸,看完黃波竟然大笑起來。
“一個個的被嚇得半死!這麼帥的鬼有啥可怕的?”說著又自斟自飲起來。
“那麼多人怕鬼,你為什麼不怕?”
“帥哥,人比鬼可怕多了!鬼能做什麼?肉身都沒了!要是做了鬼就長了能耐,那還有活著的惡人了嗎?還不都被鬼把命索走了?”黃波繼續喝酒,“酒是個好東西,喝醉了還能跟鬼聊天。來都來了,坐會唄?對了,嗬嗬,鬼會坐著吧?”
“嚐嚐我的酒吧。”這個低沉醇厚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有種安定人心的魔力。
黃波不由自主的循聲望去,卻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大變,他警覺的站起身來,“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