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地大物博,處於帝國邊疆,民風彪悍,人人皆可為兵,太守曹泰手握重兵足有二十餘萬。
麾下五關十七城,守城將領皆是曹泰心腹,年輕時便跟隨曹泰南征北戰,積下赫赫戰功,這才得以分城封將。
曹泰用人從不任人唯親,賢者居高位,又頗有些鐵血手腕,西涼在他的統治下變得鐵板一塊,幾十年來從未有過動蕩。
他就是西涼的土皇帝,雖是太守,卻比藩王更加權重。
朝廷不得不重用曹泰,隻有他帶領的武威鐵騎才能為帝國鎮守大門,西涼以北,便是大荒草原,荒人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對邊境的騷擾,雖說幾十年前荒人打了敗仗逃回草原深處,但近些年來荒人休養生息,實力已回複大半,又有些蠢蠢欲動。
曹泰便是這些荒人的克星,曾經對荒人的一戰,死在曹泰手中的荒人隻怕不少於十萬之眾,他親率鐵騎追入荒原一千八百裏,將西涼大旗插在大荒草原的最深處,幾乎將荒人殺得絕種。
當年夏國風雨飄搖,四麵受敵,若不是曹泰死守住西涼大門,恐怕如今的夏國,早已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雖近年來朝中偶有人對曹泰多有抱怨,認為他割鎮自據,幾乎成了一方軍閥,但立於夏國最頂端的那些人,始終都沒有對西涼發出過任何聲音。
……
漸離站在一棵鬆樹下,他的劍已經出鞘,他的雙眼異常專注,盯著飄散的雪花,忽而他長劍一抖,一顆細微的雪粒便無聲地化為兩半,無力地垂落在地麵。
這顆雪粒落地之後,漸離的動作刹那間變得飛快,一片片雪花飄落,然後被無形的劍氣割碎,不多時便在漸離身邊形成一陣旋風,漸離處於旋風的中心,劍招越發迅猛。
一片枯葉在空中被斬碎,就像漫天飛舞的蝴蝶圍繞在漸離身旁。
啪!一塊長滿苔蘚的青石裂了,青石長三尺,厚一尺七寸,在肆虐的劍氣下就像一塊豆腐沒有半分阻隔便被斬為兩截。
漸離長出了一口氣,收劍入鞘,四周飄飛的雪花枯葉失去動力,變成最細小的塵埃彙入雪地中。
這地方是一個僻靜的樹林,平時極少有人來,漸離練劍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大湖明月劍,據說是一位女子留下的劍法,但劍法卻一點都不陰柔纏綿,反而盡顯灑脫氣概,曾有人形容這套劍法修煉到極致後的身姿,“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漸離收起了長劍,現在已經午時,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去飛雲城中觀察赫連魏武的動靜,他已連續觀察了十七日,有好幾次他都裝作馬夫廚子混進了城主府內。
他現在已經摸清了赫連魏武的脾氣習慣,赫連魏武每天清晨都會在日出之前起床練一套拳法,他會練半個時辰,然後飲一盞茶,再去巡視一遍軍營,回到城主府後,傭人會將早餐端上來,他每天早晨都要喝三碗蝦仁冬菇湯,還要加上一小鼎燉爛的黃羊肉。
隨後他便會在書房中處理事務,期間會飲三次茶,上一次茅房,中午吃過飯後,他會在臥房休息一個時辰,一刻都不多,一刻也不少。
起床之後他會先換一身衣服,在城內轉上一周,回家後會一直待在書房直到半夜。
這是一個生活極有規律的人,在漸離觀察他的十七天內,他的行程一直沒有改變,他沒有應酬,沒有娛樂,甚至不跟人交談。
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像是先規劃好之後,按照規格所做,沒有一絲偏差。
至於江虹別院,漸離也早早摸了清楚,那處別院平時無人居住,隻有三兩個傭人平日裏守門,漸離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就潛入進去,將整個別院結構道路牢牢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