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器的傷被譽為天下最難治的傷勢的之一,前朝藥王曾為天下所有的傷病排名,冥器的傷排在第三,因為一旦被冥器所傷,傷口不會愈合,冥器上的詛咒會隨著傷口漸漸遍布全身,甚至鑽進骨頭裏,我曾經見過一個因為冥器所傷死亡的修士,他死後全身快速潰爛,我碰了一下他的骨頭,瞬間就碎成了黑色的渣子,詛咒之力已經將他全身都腐蝕殆盡了。”
漸離靜靜躺著,臉色不變,山茶卻開始緊張起來,她沒想到漸離胸口的傷勢居然如此嚴重,她雙手絞在一起,緊張兮兮地問道:“方醫師,那能治嗎?”
方傾城歪著頭看了緊張的山茶一眼,嬉笑道:“沒法治,還是早點給他備一口棺材吧,最後是楠木的,這樣死後不會太臭!”
山茶張大了嘴巴,腦袋空白一片,半晌後看著方傾城臉上的嬉笑表情,才反應過來是他在故意戲弄自己,氣呼呼地坐在了一旁。
方傾城捂著腦袋,無奈搖頭道:“智商啊!”
“不對,這應該是關心則亂!”
“我說的對不對?”
方傾城衝著山茶擠眉弄眼地,山茶心中一驚,急忙擺手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我……”
山茶手忙腳亂才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清楚了,歎了一口氣,呆呆地坐在那裏。
漸離皺著眉頭問他:“你的嘴巴一直都這麼多話?”
方傾城笑了一聲,說道:“正是,在下從下便是伶牙俐齒,能言善辯。”
漸離看著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什麼的山茶,說道:“能不能先閉上你的嘴,為我治傷?”
方傾城咧開嘴,一臉陰森恐怖的模樣,嘿嘿陰笑道:“你敢讓我閉嘴?現在不討好我,一會兒我動起手來,可要下幾刀狠手了!”
漸離看著方傾城,開口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裝陰笑的模樣挺像個娘們兒?”
方傾城臉色由青轉紅,這句話可真戳到了他的痛楚,從小到大,所有人見到他,都會誇他長的漂亮,比女子還要美,都說他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投錯的男胎,這讓身為男兒的方傾城如何能忍?
方傾城勃然大怒道:“好好好,真有不怕死的!”
他從桌下掏出一個小藥箱,掏出一柄三寸長的小刀,瞧了瞧扔到一旁,又摸出一柄九寸長的刀,拿在手裏比劃了兩下又不滿意,最後掏出一柄幾乎可以媲美殺豬刀一般的闊刀拿在手裏舞動了兩下,虎虎生風,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冷笑著看向漸離。
饒是漸離心誌堅定,也不免臉色發白,怒問道:“需要用到這麼大的刀?”
方傾城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你的傷口既窄又細,用最細小的刀是最好的。”
“那你這是做甚?!”
方傾城拿著大刀逼近漸離,說道:“最好的我便要用麼?我今日偏偏要用這最難用的刀,不這樣怎麼顯示我高超的醫術技藝?”
漸離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世界上,隻有郎中是最不能得罪的一種人。
山茶緊緊攥著手,問道:“方醫師,真能治好?”
方傾城眯著眼睛,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被稱為鬼醫?”
山茶搖了搖頭。
“你就算變成了鬼,我也能從黃泉路上把你拉回來!”
方傾城看著漸離,說道:“如果你現在給我陪個禮道個歉,我可以考慮考慮讓你用用我的新藥,一包下去,保你昏昏沉沉,什麼都感覺不到,一覺醒過來,你就可以迎接新生!”
漸離看著方傾城那副可惡的嘴臉,咬牙道:“動刀吧!”
“有骨氣!”
隻見刀光一閃,漸離隻覺得胸口一涼,一道帶著腥臭味的鮮血便已濺射而出,方傾城端著一個大木盆,不偏不倚正好接住。
“放血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才痛苦,頂不住的時候說一聲,我不笑話你!”
漸離喘著粗氣,說道:“我隻希望你莫要失手切在自己的手上。”
方傾城笑嗬嗬地搖了搖頭,心道死鴨子嘴硬。
第二步便是剔除胸口壞死的肉,方傾城眼神專注,刀尖跳動著,一層一層的肌肉被割開,呈死灰色的肌肉被小心地切割下來,竟沒有一絲鮮血流出,看來這些肌肉早已枯萎,被詛咒奪去了活力。
傷口旁蠕動的鬼紋像是感受到威脅,不停地向血管伸出蔓延,方傾城喝到:“運轉全身血液,萬萬不可讓這詛咒蔓延到身體深處!”
漸離凝神定氣,全身血液沸騰起來,齊齊湧上胸口處,疼痛感應約而來,額頭的青筋瞬間暴起,他咬緊了牙關,一刻也不敢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