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曼卿的表情帶著不出的古怪,隻是洛羽光顧著回憶和敘述,竟忘了這些細節。
洛羽也沒想到,從來到這片大6到離開令狐家的時間不過兩三月,與令狐晗煙相識的時間還沒有眼前的柳書琴長,但真正加快起來,竟能講這麼久,不知不覺中,四人已經走出了薄雲山脈。
“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公子趕著回令狐家,那女子便隻能改日再叨擾公子了。”在一個分岔路口,柳書琴行禮向洛羽道。
“告辭,後會有期!”洛羽也朝著柳書琴和盧曼卿抱拳回禮道。
“一定會見的,而且我相信,很快。”柳書琴笑了起來:“別忘了,之前我問的問題我還沒得到答案呢,在得到答案前,我可是會想方設法的來見你的。”
聞言,洛羽的表情一滯。
拱拱手,帶著還歪著腦袋呆的慕瞳飛也似的就跑的沒影了。
良久,見洛羽和慕瞳的身影漸漸走遠,盧曼卿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是以前的你,現在他就是躺在地上的屍體了,大姐,你變了。”
柳書琴的目光依然盯著遠處洛羽的背影,直到洛羽和慕瞳的身形從視線中消失,這才將目光收回,聲音中有些苦澀:“人都是會變的,在外人眼裏,我是上陽城三大家族裏的柳家大姐,在柳家人眼裏,我是柳家真正的實權人物,以前我也是這麼認為,哪怕去過本家見到了中央大6的那些之驕子,我依然認為我與他們的差距僅僅在於出身,但就在剛剛,我才意識到,我也是人,一個普通人,我的心也和所有人一樣,是肉做的。”
盧曼卿沉默,也將目光投向洛羽和慕瞳遠去的背影,她的修為已達真武境後期,又是金烏的血統傳承,目力自是好過柳書琴,直到她也看不清洛羽的身影後,這才歎了一口氣:“隻是沒想到,這個洛羽竟然就是那時讓令狐家起死回生的席執行官。”
“雖然我把洛羽已經當朋友看了,但隻要大姐你一個命令,我依然會帶著他的項上人頭回來。”盧曼卿突然又開口補充道。
“做不到了~在第一次聽到他的自我介紹時,我就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沒想到,竟然是他!”柳書琴緩緩閉上眼睛:“剛才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剛見麵的時候,我就讓你殺了他那該多好,那麼恐怕上陽城就隻有我們柳家這一個大家族了,但是現在,我已經下不了那個命令了。”
盧曼卿不語。
許久。
“可你終究是柳家的人,有這樣的對手,那柳家怎麼辦?”盧曼卿還是問了出來。
不知何時,柳書琴的那把長笛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把玩了起來,接著,便是一陣悠揚的笛聲。
盧曼卿也不急著柳書琴的答案,閉上眼睛靜靜聆聽。
直到笛聲停下,柳書琴這才緩聲回答了盧曼卿的問題:“柳家,和洪家聯手,隻是出於利益,而非友情。同樣,與令狐家對抗,也是出於利益,而非出於仇恨。”
在盧曼卿似懂非懂的目光中,柳書琴又接著道:“雖然令狐晗煙的父母死於我們上陽城三大家族的內戰了,但她父母戰死的那一戰,我們柳家不僅沒有參與,並且也是受害者之一,我的父親,就是在那場戰鬥中和令狐晗煙的父母一樣,中了洪家的詭計而死的,也正是因為父親的離去,我差點淪落為柳家的一枚政治棋子。”著,看向盧曼卿的目光中帶著感激:“如果不是遇見你。”
盧曼卿的目光有些驚愕,關於柳書琴父親的事,大姐還是第一次跟她過。
“既然我現在是柳家幕後真正的掌權者,從某中意義上來,我們柳家與令狐家有著共同的敵人。”
若是洛羽還在,一定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張口閉口都是利益的人是她所認識的柳書琴,隻有盧曼卿知道,此時的柳書琴才是真正的柳書琴,能撐起柳洪兩家聯盟對抗令狐家族的柳大姐,又豈會是一個隻讀過些詩書的花癡女?有些花,隻為一個人綻放。
但是此刻的盧曼卿又覺得眼前的大姐是如此的陌生。
“因為利益,我可以與殺父仇人聯手;因為洛羽,我也可以與令狐家族共同執掌這上陽城,或許,以後我們一同執掌的勢力範圍會更龐大,比如……尾宿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