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蕭媞已是遭遇不幸了!她是不會回來了……”
正當趙昀和趙嫣相視無言,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一個身著喪服,額上纏著白布的年輕女子從暗處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就是一陣嗚咽流涕。
“蕭晴……你這是?”
趙嫣不解,上前一把就將她給強行拽了起來……然而,蕭晴卻語出驚人,流著淚對趙嫣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如今,蕭媞已經去了,既然蕭晴不能隨她而去……那,蕭晴願意像對待自己的親姐妹一樣,出宮去替蕭媞她服喪三年,你和官家就成全蕭晴吧……”
“我理解你……如果是我,我也會和你一樣的……”趙嫣雖然對蕭晴的選擇表示理解,但是,對於她究竟該不該離開這兒,趙嫣卻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你就先留下吧……我也想要和你一起,替蕭媞祈禱……”
蕭晴低頭思索了良久,用牙咬了咬嘴唇之後這才抬起頭,說出了自己最後的決定:
“算了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畢竟,我跟著蕭媞這麼多年,她對我也很好,我不能……不能將她丟下不管……如果讓我去替她守墓守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如果你要我做些什麼,就來西湖畔的孤山來找我吧……”
默默地聽完了蕭晴的決定,趙嫣也不再說什麼……畢竟,若是她要強留蕭晴,恐怕蕭晴還會選擇以死相逼,與其這樣,不如順從她的意思,讓她出去好好休養,同時替蕭媞料理後事。
“你且去……至於日常用度,趙嫣自會滿足你的……”
當夕陽再次籠罩著整個臨安府之時,蕭晴在趙嫣的陪同下登上了馬車……在離開和寧殿之前,蕭晴最後看了一眼夕陽下的鳳凰山,漫天淒豔的晚霞似乎在為她哭泣。
“趙嫣,當初我們來到這裏時,貌似也是一個這樣的傍晚……”
看著天邊的晚霞,趙嫣不禁也哭了。想到蕭媞和她一樣如此熱愛趙宋江山,為了宋朝的未來不惜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將身心全都投入到深不可測的宮門之中,然而,最後她卻落得這樣的悲慘結局,這讓她簡直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開……
“哎,恨我隻是一介女流,不能親臨前線,否則定將取韃酋忽必烈之性命……”
聽了趙嫣的話,蕭晴也隻是慘笑,淒然道:
“事情到此,說再多也沒用了……”
大蒙古國,哈拉和林。
“母後,兒臣一時糊塗,以至於中了宋蠻子趙嫣的反間計,與兄長貴由反目成仇,兒臣……兒臣特來請罪!”
在勉強修繕完成的萬安宮裏,闊端拖著隻剩下的那一條右腿艱難地向著不可一世的母後脫列哥那就是鄭重地一跪,至於脫列哥那,她則看也不看闊端,隻是狠狠地撇下了一句:
“甚好!難道沒有趙嫣,你就不會有興師討伐本後和貴由之舉嗎?”
“兒臣有罪……萬望母後再給一次機會,兒臣定將率軍殺入川蜀,活捉蠻子餘玠……”
“是嗎?”脫列哥那冷笑一聲,向著侍從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早已經準備好的一份文書給拿了過來。
“兒呀,這是拖雷係的蒙哥忽必烈勾結趙嫣寫下的文書,本後以為,若是要挑起宋蠻子的內訌,可以讓謝氏攜帶此文書回去,到時,趙嫣必將死無全屍!”
“母後,兒臣曾聞……蠻子國主趙與莒已經廢了謝氏,而今,趙嫣那婊子可是成了趙與莒的正妻,若是如此,則反間計必將無所用處……”
“也好……”霎時,脫列哥那的眉頭一皺,沉默了良久之後忽然咧嘴一笑:
“那謝氏和趙珍珠就先別放了,汝回去之後,即刻率軍奪回川蜀,否則到時趙嫣必將反撲,則我大蒙古將無法在川蜀立足……”
蒙古軍的襲擊如同夏日的豪雨一般猛烈而突然,剛被宋軍奪回不久的興元府很快陷落。宋軍主將王堅聽聞闊端率軍殺回的消息之後,當即率軍兵分兩路:一路奔向陽平關、另一路則奔向劍門關,同時,他還派遣使者前往成都及附近城鎮,將民眾及早遷往瀘州、遂寧府、資州等地,以防不測。對於蒙古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偷襲,王堅不由得感歎:
“哎,若是韃子能夠在慢些,或許興元府就可以守得住了……”
七月底的一天夜晚,當位於陽平關外的蒙古軍大營正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時,王堅率領著一百多宋軍帶上擲彈筒和步槍悄然從南麵接近了營地。此次偷襲,王堅策劃了已經有幾天時間了,若是此次襲擊成功,宋軍輕則可以擊退蒙古軍,重則可以擊斃闊端,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屠夫給四川帶來的災難。
“來人,立刻摸入韃子營地,將崗哨給本官做掉!”
“是!”
六個宋軍士卒領命,手持刺刀慢慢地通過草叢爬進了蒙古軍的營地,至於那些崗哨,他們看起來似乎毫無防備,其中的一人甚至還哼著小曲兒。宋兵幾乎個個眼疾手快,趁著對手尚未發覺自己存在之時,就從黑暗之中一步撲去,將其的脖頸兒勒住,然後用寒光閃閃的刺刀對著他們的咽喉就是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