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眼看趙昀和趙嫣已經站在了一起,謝方叔索性脖頸一橫,起身衝著廳堂之外高喊了一句:
“餘晦,給本官進來一趟……”
“來了……”謝方叔話音剛落,餘晦就捧著一個普普通通的木盒,屁顛屁顛地走進了廳堂,在向趙昀彎腰行禮之後,他迫不及待地將手中捧著的盒子打開,從木盒內取出了整整一遝文書。
“陛下,此物便是謝大人收集到的證據,請陛下過目……”
“官家……”不等趙昀接過文書,趙嫣就努努嘴,用手拉著趙昀的衣袖開始撒嬌了:
“若是再這麼下去,讓家人們都等急了那就不好了……不如這樣,若是陛下不相信我,我可以替你先嚐……”
趙昀打量了一下正在撒嬌的趙嫣,隻是用手輕輕地將她推開,然後才說:
“朕亦知卿之好意,卿勿出此言……”
直到這時,趙嫣才扭頭衝著謝方叔笑了笑,霎時還真讓他癡傻了幾分,直到餘晦在一旁拉了他一把,才將其從不知所措的狀態中給拉了回來。
“這個趙嫣,還真是狡猾……”
“謝大人,若是如此,則我等需要另找思路,定能成功!”說著,餘晦將他那張大嘴貼到了謝方叔的耳邊,對他小聲嘀咕了幾句……聽完之後,謝方叔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甚好,若是如此,則趙嫣等人斷無生理也……”
“吾兒能君臨天下,若是汝父希瓐在世,娘這把老骨頭可就能夠享福了……”
在飯局上,已經垂垂老矣的全夫人正用慈祥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長子趙昀,心裏可謂是萬分欣慰。至於趙昀自己,他似乎顯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娘……皇兄他將你的兒媳謝皇後廢了,另立趙嫣為皇後……”
“哎……與芮,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趙昀苦笑,轉身喚來正在他身後侍立的趙嫣,鄭重其事地對母親介紹道:
“此女就是趙嫣,若無她設計火器,則我朝絕無可能戰勝韃子,她一向賢良淑德,遵守女訓,而今,謝道清已前去帶發修行,故暫且立其為後……”
“娘曾聽人說起,你對道清一向不好,可有此事?”對於趙昀的“花心”,全夫人早已有所耳聞,對此,她早已經有所不滿,自己這個兒子如今真是說一套做一套,遵奉理學的同時卻在背後尋花問柳,若是再如此下去,怎能以理服人?
“娘,兒平日裏對謝道清確實多有冷落……”經過思索,趙昀還是和母親說出了真相。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全夫人竟然震怒地掄起手杖,衝著地磚狠狠地敲了敲……
“娘……”
全夫人冷笑一聲,用厭惡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趙嫣和坐在酒桌旁的賈貴妃,壓住怒火對趙昀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兒呀,你可是大宋皇帝,若是不能表裏如一,則不免讓世人笑話……就算不說這個,你還記得吧,當年濟王趙竑就是因為好色而丟了皇位和性命,否則,哪有你的今天?與莒,若是你還聽娘的話,回去之後,你可帶道清來此……”
“夫人,正是趙嫣,為了奪得皇後之位,將謝皇後陷於韃子之手……”正在這時,謝方叔和餘晦忽然掀開門簾,一前一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與莒,汝……汝竟敢欺瞞你娘?”聽聞謝方叔的稟報,全夫人氣極,當即掄起手杖就將桌上的瓷碗打翻在地……
看著這一幕,趙昀和趙嫣都愣住了,一會之後,趙嫣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一旁,對著全夫人就是一跪:
“夫人,官家,妾身……妾身絕無此意,當時妾身不過是為了救出蕭媞母女,方才駕機潛入中都,隻不過妾身一時失誤,方才釀成大禍……”
“喲,真不愧是伶牙俐齒的狐狸精……”全夫人嘴角一翹,厭惡之色早已在臉上凝結:
“看來,你也和那狐媚惑主的賈貴妃一樣,隻是憑著美色來誘惑我兒……”
“妾身不敢,妾身隻想著侍奉官家,並無誘惑皇上之意……”麵對全夫人的質疑,趙嫣驚慌地用手遮著臉,一邊還試圖繼續替自己辯解。隻不過,全夫人根本沒打算聽她“廢話”:
“與莒,既然你是皇上,那就應該遠離她們,尤其是切不可讓趙嫣這個狐媚子繼續幹預朝政,陷害謝道清……”
“娘,兒清楚了……”趙昀起身,向著母親彎腰鞠躬之後,轉頭對著跪地不起的趙嫣就是一聲怒斥:
“趙嫣,還不快滾出去?”
“陛下,妾身知錯了,你就留下妾身吧……”趙嫣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兒,說什麼也不肯起身離去……直到盧允升來到她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袖:
“趙皇後,還是先下去吧……你若是再抗旨不遵,隻怕到時惹怒了官家,而你性命堪憂啊……”
“我知道了……”趙嫣起身,向著全夫人和趙昀屈身行了個禮,撒淚而去。在一旁,謝方叔和餘晦則相視而笑,好像在看一場好戲一般。
“盧允升……”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