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馬車很快出了臨安府,行駛四分之一個時辰過後,來到了一處土路上。
“停!”
孔元冷冷地瞥了瞥馬車,當即幾個士卒心領神會,掀開門簾,將董槐給“請”了出來:
“大人,我等告辭!”
說完,那些士卒當即星散而去,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隻留下董槐一人,在漆黑的郊外楞在當場。
“洪大人,禁軍已將我等包圍,這可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在鹽官縣駐紮的大宋海軍也遭到了禁軍的襲擾。不知為何,清晨時分,一支禁軍就“接管”了臨安府造船廠,並將機場和碼頭,圍了個水泄不通,不準任何人擅自出入。
“別急……”
洪起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吟一會,他拿起佩劍,走下軍艦,快步朝著那些禁軍士卒走去。
“諸位究竟奉何人之命,來此站崗放哨?”
聽聞此言,那些禁軍士卒都沒說什麼,隻是不約而同地看了看他……就在這時,一輛卡車疾馳而至,被禁軍士卒攔在了碼頭邊上。
“喂,你們也太不長眼了吧?竟敢攔截趙皇後派來運彈藥的車?”
司機跳下車,對著士卒們大吼大叫,不過,那些禁軍士卒卻是不為所動,其中一人還上前,伸手直接送了司機兩個大嘴巴:
“小子,告訴你,以後嘴不要這麼賤!”
“是嗎?”
忽然間,一個宋兵裝束的女子跳下了卡車,直接走到了那個打人的士卒麵前:
“我是趙嫣,快讓他過去!”
“喲……趙皇後怎麼也跟著來了?”
確認這個人定是趙嫣無疑之後,那些禁軍士卒全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怪叫……而趙嫣卻隻是輕聲一笑,從腰間拿出了一塊令牌:
“趙嫣奉皇上之命前來探查海軍,汝等若是膽敢阻攔,以抗旨論處!”
士卒們看著象牙令牌,幾乎是麵麵相覷,沉默良久,這才如觸電一般讓了條道,其中一人還上前朝著趙嫣拱拱手,說道:
“哈哈,對不住了……”
通過關卡,卡車徑直開到了慶元號巡洋艦的旁邊。走下車,趙嫣想都沒想,就問了站崗的士卒一句:
“李毓之何在?”
“哎呀,你就別問了……”
一聽到卡車的動靜,洪起畏坐著摩托車,急急忙忙地來到了慶元號邊上。
“趙皇後,李大人回去看望老婆孩子了,你就別再擔心這擔心那了!”
“我咋不擔心?”趙嫣白了他一眼,示意洪起畏和自己一塊走到艦艏旁,然後才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
“洪大人,董槐已經被丁大全給參了一本,皇上昏庸,不聽我等婦人之言,而將其罷相!丁大全不滿足於此,妄圖牽連趙嫣,意圖控製海空軍,這些禁軍,是他私自調來監視爾等的走狗!”
“原來是這麼回事……”
洪起畏低吟一聲,明白似的朝著趙嫣點點頭:
“趙皇後,在下現在就上表朝廷,揭穿丁大全的伎倆!”
“別,時機未到,還是看看再說!”
說完這些,趙嫣話鋒一轉,若無其事一般,指了指不遠處聽著的卡車,鄭重其事地說道:
“洪大人,那些是新式航空魚雷和燃燒彈,操練時可以試試……”
“是,在下遵命!”
卸完魚雷和炸彈之後,坐上卡車,趙嫣依舊沉思不已,一麵,她為董槐被貶而感到可惜,另一方麵,她也在為自己的命運擔憂,因為,董槐倒台之後,接下來,就該輪到她了,丁大全也知道,隻有扳倒了她趙嫣,才能高枕無憂、大權獨攬。
“打倒丁青皮……”
“打倒奸佞!”
車剛剛行駛到餘杭門口,趙嫣就被車窗外一陣喧嘩驚動了,猝然睜開雙眸,她這才發覺,一群太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已經聚集在了街道上,將禦街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停車--”
一聽到趙嫣的叫聲,司機急忙踩下刹車,隻聽得“吱--”地一聲,卡車猝然停下,差點撞上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太學生。
趙嫣拉開車門,抓著門框站在踏板上看著太學生們的一舉一動,就在這時,方才躲過車禍的學生走上前來,打量了趙嫣幾眼,這才朗聲問道:
“你是何人?不會是那個趙嫣吧?”
趙嫣冷笑一聲,看了看這個學生,說道:
“嗯,我就是趙嫣……”
“趙皇後,在下陳宜中,有萬言書上書朝廷,還請皇後收下……”
“不會吧?”
趙嫣著實吃了一驚,跳下車,木然地從陳宜中手裏接過了一卷紙,端詳片刻,她才歎息一聲,問道:
“想必,你們在此發起抗議,是為了反抗丁青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