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節:殿試進行時(2)(1 / 2)

“娘,怎麼是你?”

蕭媞沒有回答她,隻是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趙珍珠的衣袖:

“此事不過是文璧得罪於你,與徐姈無關,你又何必怪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

趙珍珠低著頭,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角,沉默許久,她隻好露出了謙虛謹慎的麵容,向著蕭媞屈身行禮,說道:

“娘,我錯了……我這就向她道歉!”

……

三天後的淩晨,趙珍珠匆忙起床,換上了一身對襟長衫,戴上了東坡巾,趁著那些禁軍士卒都露出疲態之際,她匆忙從小路離開了皇宮,守在麗景門前等待著天亮的那一刻。

“駕!”

“就在前麵,快點快點……”

天亮時分,那些參加殿試的學子陸陸續續地到達了麗景門外,等待著朝廷宣布殿試開始的那一刻。

等待久了,趙珍珠索性就坐在了麗景門外的拒馬上等待,一旦有禁軍士卒上來阻攔,她就亮出自己的玉佩表明她的公主身份,使得他們“敬而遠之”。

“傳令,開門--”

朝陽噴薄而出之後,主考官王應麟瞄了眼日曙,點了點頭,那些禁軍士卒當即心領神會,打開了麗景門。

學子們魚貫而入,很快就湧到了殿試的所在地大慶殿,而在殿內殿外,早已經張羅好了幾百個小房間,以供學子們殿試之用。

“諸位,請到此報上名諱,參加特奏名的到那裏去報名!”

趙珍珠故作隨意,擠進了長隊之中,不一會,在文天祥和謝枋得陸續被點名之後,她終於聽到了考官脫口而出的三個字:

“趙孟詮!”

“來了……”

趙珍珠應了一聲,在一個士卒的引導下來到了大慶殿外的一處小房子裏,待她進去之後,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這些人,也真是想多了……”

趙珍珠深吸一口氣,拿起試卷,開始端詳試題,這次試題共有五題,全部是以皇帝詢問臣子的口氣進行考察,要求在不偏離主題的前提下,寫出一篇數千字的文章:

蓋聞道之大原出於天,超乎無極太極之妙,而實不離乎日用事物之常。根乎陰陽五行之賾,而實不外乎仁義禮智、剛柔善惡之際。天以澄著,地以靖謐,人極以昭明,何莫由斯道也?聖聖相傳,同此一道。由修身而治人,由致知而齊家治國平天下,本之精神心術,達之禮樂刑政,其體甚微,其用則廣,曆千萬世而不可易。然功化有淺深,證效有遲速者,何歟?朕以寡昧,臨政願治,於茲曆年,誌愈勤,道愈遠,窅乎其未朕也,朕心疑焉。子大夫明先聖之術,鹹造在廷,必有切至之論,朕將虛已以聽。

三墳而上,大道難名;五典以來,常道始著。日月星辰順乎上,鳥獸草木若於下,九功惟敘,四夷來王,百工熙哉,庶事康哉,非聖神功化之驗歟?然人心道心,寂寥片語,其危微精一之妙,不可以言既歟?誓何為而畔,會何為而疑,俗何以不若結繩,治何以不若畫像?以政凝民,以禮凝士,以《天保》《采薇》治內外,憂勤危懼,僅克有濟,何帝王勞逸之殊歟?抑隨時損益,道不同歟?及夫六典建官,蓋為民極,則不過曰治、曰教、曰禮、曰政、曰刑、曰事而已民,豈道之外,又有法歟?

自時厥後,以理欲之消長,驗世道之汙隆,陰濁之日常多,陽明之日常少,刑名雜霸,佛老異端,無一毫幾乎道,駁乎無以議為。然務德化者,不能無上郡鴈門之警,施仁義者,不能無末年輪台之悔。甚而無積仁累德之素,紀綱法度,足以維持憑借者,又何歟?

朕上嘉下樂,夙興夜寐,靡遑康寧。道久而未洽,化久而未成,天變洊臻,民生寡遂,人才乏而士習浮,國計殫而兵力弱,苻澤未清,邊備孔棘,豈道不足以禦世歟?抑化裁推行有未至歟?

夫不息則久,久則證,今胡為而未證歟?變則通,通則久,今其可以屢更歟?

子大夫熟之複之,勿激勿泛,以副朕詳延之意。

“勿激勿泛?哼!”

放下試卷,趙珍珠抿嘴一笑,提起筆,對著一張白宣紙,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書寫。

“如今,天下山河裂變,國將不國,陛下若要中興大宋,複中國往昔之疆,則需親近賢人,遠離刀斧加身的賤人,諸葛孔明曾言‘親賢臣遠小人,此前漢之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之所以傾頹也’正是此意。

丁大全,袁玠吳衍等人,乃大宋之蛀蟲,早為天下所怨,董宋臣者,乃閹豎也,召妓入宮,妖言慫恿陛下大興土木,毀陛下三十年之名聲。朝野皆知其害,唯陛下不以為意,倘若一味如此,則是昏庸無道,不辨菽麥,令韃酋猖狂日甚,天下傾覆。

陛下假意崇奉朱子,以天下為已任,背地為所欲為,窮奢極欲,後宮靡費無數,朝廷財賦日蹙,疆土日蹙,實乃令天下寒心,臣以為,嚴於律己,以正天下之政,減少靡費,以資邊關軍民之用,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