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吳潛……吳潛死了,據說,是給看押官毒死的……”
“啪--”
景定四年下旬,趙珍珠才從侍女口中,聽到這個姍姍來遲的消息,而一聽到這個消息,她手裏的茶杯砰然落地,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她不禁將嘴唇咬出了血,臉上也隨之露出了一絲不平與憤懣的神情。
“哼,竟然……竟然不把我當回事……”
趙珍珠霍然而起,打算前去皇城當麵揭發賈似道,然而,她剛剛來到院子裏,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蕭晴竟然帶著劉妍若來到了這兒,而且渾身上下還沾滿了泥水和汙垢,簡直像是在農田裏滾了一圈似的。
“蕭晴姐姐,你們這是怎麼了?”
看著趙珍珠那副吃驚的模樣,蕭晴驀然,沉默片刻,她這才語無倫次地說道:
“前幾天……我……不,趙禥喝醉酒之後,竟然……醉酒失態,臨幸了劉妍若……”
“這又怎麼了?難道說,妍若姐她不答應?”
“不是……我……我沒有毒殺……”
劉妍若欲言又止,蕭晴無奈,隻好聳聳肩,替她說出了實情:
“哎,這些並不算什麼,我也沒有將其當一回事……然而,昨天,有人給全玖送來一件蟬衣,說是綾錦院新織的,本來,這與我們都沒關係,卻不曾想,一個宮女看見蟬衣放在桌上,就偷偷試穿了一下,結果……她卻做了全玖的替死鬼!”
“這……全玖是不是說,這是妍若姐在害她?”
蕭晴輕輕地點了點頭,補充了句:
“正是……為了此事,東宮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王瓊仙隻好先躲到了謝道清哪兒去,你放心,憑借著趙嫣的人脈,暫時還沒人敢動我們!”
趙珍珠驚訝不已,至於什麼狀告賈似道,她一下子就將其給拋在了腦後,如今,還是先給她們找出藏身之所為好,隻等時機一到,再替她們洗清冤屈:
“沒事的,你們就先住在這吧,好歹這裏也是公主府,即使官府要抓你們,也不會搜查到這兒來吧……況且,新任臨安知府馬光祖,還是我的好友……”
“嗯,也隻能這樣了……”
次日清晨,蕭晴醒來之後,扶著劉妍若去院子裏洗漱,而趙珍珠則來到廚房,親自下廚,替她們準備早飯。
“蕭晴姐姐,我一早起來就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偶感風寒?”
“不會吧……”
蕭晴打量了她一眼,並沒有將劉妍若的話當回事,不料,剛到飯桌前,劉妍若卻彎下腰,捂住腹部“哇--”地一聲,稀裏嘩啦地吐了一地。
“珍珠,快幫忙收拾一下!”
趙珍珠應了一聲,吩咐侍女拿來了掃帚,她一邊清掃,一邊隨口問了句:
“蕭晴姐姐,她這不會是著涼了吧?”
“我覺得不是……”
蕭晴思索一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猛地一拍桌案,說道:
“妍若她……她不會是懷上了吧?”
說著,蕭晴急忙拉住了趙珍珠的手,垂下眼簾,對著她嘀咕了句:
“珍珠,還望你盡快將此事告知皇上,倘若她真的懷上了皇孫,那可就是朝廷的大事了……”
趙珍珠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像往常一樣入宮侍奉父皇母後……在不久之前,趙珍媞也嫁給了楊鎮的從兄楊亮節,還和他一起去福州遊玩去了,因而,隻有趙珍珠能時常進出皇宮,侍奉趙昀和謝道清。
“珍珠,你也已經成家了,就不必如此忙碌了吧……”
麵對謝道清的勸說,趙珍珠也隻是輕聲一笑,回答道:
“母後,我不累,如今,我隻想著,多在這照顧你們幾天,便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趙珍珠放下了手中的托盤,走到了謝道清的身旁,說起了劉妍若的下落:
“母後,前些天……我把劉妍若藏起來了,卻不想,她已經懷上了皇兄的孩子……”
“珍珠,確有此事?”
聽聞此言,謝道清也是一驚,沉默一會,她這才將目光投向了蕭媞,問了句:
“妹妹,你可知道……前些天東宮發生的宮女慘死之事?”
蕭媞不假思索,如實說道:
“姐姐,我不清楚其中緣由,不過嘛,我覺得,此事與劉妍若並無關聯,她早已雙眸失明,在東宮又遭人冷落隻有一個小宮女伺候,又怎能在蟬衣上下毒呢……”
“說得也是……”
謝道清顯然也不相信,劉妍若會去害全玖,於是乎,她還是做出了決定:
“既然這樣,珍珠,你還是趕緊把她帶回來好生調養,假使劉妍若她真懷上了皇孫,則是朝廷社稷之幸也……”
趙珍珠嘴角一翹,回答了句:
“再過幾天,我就親自送劉妍若來這,怎樣?”
次日,趙珍珠回到家中,將這個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晴,聽聞此言,蕭晴卻並沒有感到有多欣喜,而是猶豫不定,似乎還有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