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正烈,一列滿載著貨物的雜技班的車隊正在路上搖搖晃晃的行進著。
王生背靠著貨物,正坐在尾車的後方。刺眼的光照射在臉上,王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一隻手臂壓在了眼上,擋住了日光。而他的思緒,卻又情不自禁的飄回了五天前。
“師父,徒兒再也不敢亂走了,一定聽您的話,求您不要趕我走啊!”
王生從昏迷中醒來,就看到師父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並告訴他他可以下山了。
為自己的頑皮感到後悔的王生跪在師父的身前,強忍著眼淚哀求著師父。
可師父就隻是遞給他一塊令牌和他的緋劍,便讓他走。令牌上刻著四個奇怪的字,王生卻是看不懂,隻好鄭重的貼身收了起來。
“你……出師了,或許可以靠著本領在將來卷起風浪,就去東海卷吧……還有,不要對別人說你有師父,你的劍法就說是撿來的……最後,一定要節酒節怒,休要惹是生非。”
就在王生沉浸在傷感之中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喂,吃閑飯的,你又要哭了?”
王生轉頭默默地看著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卻沒有像別的花季少女一樣紮起一根根漂亮的辮子,而是用一根長布條將發絲綁成一根細棒般。皮膚有些泛黑,也是因為日光曬的,除去這一點,還很耐看的。
盯著少女一會,又轉回了頭去,這一動作惹得少女的不滿:“喂,你個吃閑飯的,大夥都在趕路,就隻有你悠哉的坐著,你就不會幹活嗎?”
“不會。”王生不是在置氣,而是他真的除了練劍和讀書外什麼也沒學過。
“你!”少女正想繼續說下去,車隊前方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月嬌,不要打擾小兄弟的休息,快過來搭把手!”
卻是班主洪芳的聲音,在呼喚少女。
“洪叔,您看這家夥,什麼也不幹,還吃的那麼多,您不是常說吃一份飯就要出一份力嗎!”
少女名喬月嬌,是洪方拜把子兄弟的女兒,從小被托孤給了洪方,所以是關係親密。
“你……快過來,哪那麼多話……”話還沒說完,洪班主的下半句就被堵了回去,因為王生已經跳下車來,默默地推起來車子。
雖然隻是一隻手臂,另一隻手臂仍然抱著緋劍,卻也令喬月嬌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但她還是不滿意王生的表現,並伸手要去拿王生的緋劍:“你說你天天抱著這把破劍,就連睡覺也不放開……拿來,我給你收起來!”
“嗯?”喬月嬌的手放在了王生的劍上,想要奪過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拉不動王生的手臂。
正想要加把勁,卻發現了王生銳利的眼神,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鬆開了手。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後,麵色一板,不再看她:“哼,怪人,就累著你吧!”
王生卻是收起了銳利的眼神,眼中恢複了帶有一絲傷感。目睹了全程的洪班主鬆了一口氣,他是在三天前在路上發現這個少年的。
當時在路上,前三百裏無村,後三百裏無店,而這少年獨自一人步行著,臉頰上竟無一滴汗水,氣息也極為均勻,當時他就斷定這少年絕不簡單,結個善緣總是好的。
於是他便邀請王生上車。王生也沒有指定地點,隻是說往東走,正巧他們也是要去京城臨淄,也在東邊。
所以即使是幾天來王生隻是在開飯時吃飯,吃完飯就坐著,天黑了就睡,他也都視而不見。
可是喬月嬌就無法視而不見,她看不出王生有什麼不凡的地方,她隻知道吃一份飯就要出一份力的道理,所以才出現了洪方意料之外的一幕。
入夜,令王生沒想到是喬月嬌竟端著兩份食物走到了尾車,並把其中一份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