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宛如山澗流水般的聲音問道。
王生恍若驚醒,留葉門生在原地,徑自走進了一處別院。進去後,入眼的是一座亭子,但是四周有著屏風圍住,隻留一麵缺口。也是這麵缺口,才讓王生看到裏麵的人影。
那是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但在身前掛著一道帷幕,顯得更是朦朧。
“那首歌,能教我嗎?”
“那公子又用什麼來交換呢?”亭子中的人影反問道。
“……我,沒有可以交換的東西。”王生沉默了。
人影似乎輕咳了幾聲,身後走出一道影子,拍了拍她的後背。
“觀公子也是習劍之人,不如就為小女子演一段劍法作為交換吧。”那人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一旁的葉門生聽起來匪夷所思,而王生卻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想要別人的東西,也要拿自己的東西交換才對。
於是,王生抽劍出鞘,靜立在原地,像一片羽毛般立在那裏,卻又給人一種堅韌不可摧的感覺。
王生的手臂緩緩動了,握著緋劍在半空打了個轉,雙足並立。帷幕中的人影失望的低了下頭,在她看來,王生這毫無起勢的開始,完全就是個門外漢。
但當她再看向王生時,卻再也提不起先前的那種想法,甚至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荒謬。
因為此時的緋劍在王生手中揮舞著,如清風拂過空氣,帶起一股神秘的風撩起王生的發,而他卻仍立在原地,腳步絲毫不動。
葉門生也看呆了,他哪裏見過這樣的劍法,甚至都沒想過世上竟還有如此奇妙的劍法。看似每一劍都飄逸,但空氣發出的呼聲卻告訴他,王生的每一劍都十分有力。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片刻,王生的劍突兀的停了下來。
“公子……可是不願讓小女子見識後麵的招式了?”亭中的女子活動了下因為認真注視而僵硬的脖頸,帶些幽怨的問道。
確實,任誰看到了這樣奇妙的劍法都會忍不住想要看下去,就連葉門生也為王生的戛然而止感到不滿:“賢弟,怎麼不演示了?”
“這就是全部的劍法了,現在你要教我全部的歌詞了。”王生收回緋劍,平靜的開口,呼吸之間沒有一絲紊亂。
那人影明顯的微顫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那公子聽好:南山崔崔,雄狐綏綏。魯道有蕩,齊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
“你沒說完。”王生聽出來,那人沒給他說完。
“公子不是也沒給小女子演完,不是嗎?”女子反問道。
“這就是全部的劍法了。”王生說完,不再多留,拉起葉門生就離開了這裏。那女子見王生走的絲毫不拖泥帶水,麵色上多了一絲黯然。
“小姐您明明隻用半首齊國人盡皆知的歌謠,便看了半套精妙劍法,明明賺到了,為何會麵露不快呢?”身後的影子不解的問道。
那女子搖了搖頭說道:“他走的坦然證明他問心無愧,而我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是君子,我卻愧疚於他。”
“哼,什麼君子,還不是奔著三小姐來的,不過一個淫賊罷了。”影子不服的說道。
“莫要嗔言,比武招親是我陳家舉辦的,怎麼能說應邀前來的人是淫賊呢,休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