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投進山穀時，王生睜開了雙眼，發現枯衣老已經在身前守著了。
枯衣老手中握著一塊銅鏡，王生隻能看得到背麵，似乎有著四種不同的紋路。
“這是輪回鏡。”枯衣老說著，把鏡麵反轉，對著王生。
王生看向鏡麵，卻發現竟是晦暗無比，根本映不出景象，但卻如常般淡漠的靜坐，並未出生疑問。
“這鏡中有四小世界，為：生非生，死非死，善非善，惡非惡；這四小世界天道至簡，你若能參悟幾分，便有資格去尋那更高的地方了。”枯衣老解說了一番，然後將鏡麵對著王生，指訣一掐，王生隻感覺頭暈目眩，接著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切記，不可幹擾小世界的運行，否則將陷入劫數。在小世界中，就算是我也無法直接出手。”枯衣老的叮囑回響在王生的耳旁，喚醒了王生的雙眼。
王生睜開雙眼，隻見身處於一間小屋之中。屋子的最中央靜立一張木桌，桌上卷著著四幅畫。
“生、死、善、惡。”王生依次念出畫卷上的字，隨手拿起第一卷打開。
一打開，發現畫上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冥界，反而是民風樸實、鄰裏和睦、國泰安康的幸福場景。看著畫上慈眉善目的老人，精壯能幹的青年，奮發圖強的少年，王生皺起了眉。
忽然，感覺眼睛有些酸脹，合上畫卷騰出一隻手來揉了揉雙眼，等他再睜開眼時卻發現已不在小屋之中，而是身處於鬧市之間。而這裏的人模樣非常怪異，雙眼都深深的凹陷進去，甚是嚇人。
王生將畫卷握好，好奇的逛了起來，他總感覺這個世界有種疏離感，好像自己並未身在其中。
仿佛在回應他的想法，明明是人流擁擠的鬧事，可人們卻對他視而不見般，與他擦身而過都沒有反應。
“喂，這位大哥，你這銅盤怎麼賣？”
“這個啊，銅塊十文錢買的，我就出了點力，你十二文拿走好了。”
“這怎麼行，你看你這銅盤，平麵整齊，光可鑒人，這是至少也要十五文。”
一段客人與商販的對話吸引了王生的注意，怎麼商販直白的就說出成本，而客人卻還在提價呢？
“不行不行，我可不做那壞心眼的買賣，就一個銅盤，不值那麼多的。”
“您別這麼說，這銅盤都可以當鏡子使了，也能在晚上用，值得，值得！”
“這……好吧，那就十五文。”商販突然語氣弱了下來，妥協的收了那人十五文，那人也心安理得的離開了攤位。
王生走到攤位前，問道：“為何你不願收他十五文，為何又妥協於他？”
可那商販卻像是根本聽不見似的，依舊自顧自的擺弄著攤上的物件。
見到這商販也和路人一樣，哪怕自己主動發問也像發現不了自己一樣，便放棄了繼續詢問，而是跟上了先前購買銅盤的那人。
那人走過幾個胡同，又拐進幾家店鋪都是像先前一樣，賣家說本錢，買家非要加價，王生甚是不解。
等到太陽快要西下，王生也跟隨那人走進了一處院子。
“娘，孩兒今晚買了塊可以當銅鏡使的銅盤，您枕在枕頭下吧。”那人把銅盤遞給一位坐在床上，雙目黯然的老人，接著歎一口氣取出在路上買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