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糊塗,若是他不來,你就必死無疑。”語畢,畫燭聽他自語一句,“時間差不多了。”語畢,那廝扛著她就攀上合歡樹,不顧她的叫喊,將她捆綁在最高處,自己飛身下樹,鑽木取火,將取來的星星之火貼近樹幹。
畫燭被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結舌道:“你、你想幹嘛?會死人的!”
那廝一味地鑽木、取火,將她的話置若罔聞。
她看著自下而上朝自己逼近的火光連連驚呼,恨不得馬上掙脫掉繩索的束縛,隻得加強對拓木哲的謾罵,可直至她累了、乏了、口幹舌燥了,那廝還是對她不理不睬。
最後,她精疲力盡,隻能聽到自己的低語聲:“子夜哥哥,陛下,你們快來啊……求你們了,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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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叢中。
“陛下若再不去搭救,她會沒命的,”羽觴皺眉勸道。
“放心,她死不了,”南暝澈氣定神閑道,“再等等,一會兒你師弟就該來了。”
羽觴諷道:“倘若被捆在樹上燒的人真是伏音,陛下怕是早動身了吧。”
“不,不管是誰都一樣。”他出神地張望高處,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適才,他見到了伏音。
不隻是伏音,還有那個東蕪的阿蒙沙。
顯然,她們並不知道最大的那棵合歡樹在哪兒,不然也不會像無頭的蒼蠅那般轉來轉去。
這樣也好,不會參與其中,更不會有什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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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畫燭的意識已經漸趨模糊,她覺得很熱,麻木與熱氣從腳底遍布全身。可不知為何,瀕臨死亡之時,她想到的人竟還是她的子夜哥哥,一如既往,還是那個幹淨少年的模樣,她在後麵癡癡地追,他在前麵大步地走,而且越走越遠。
朦朧中,好像有人向她身處手,唔,是阿爹吧,他來接我了?!
火勢驅大,拓木哲已察覺出不妙,沒引來人,到手的人質也不能就這樣死掉啊。他停止了縱火,飛身上樹,但見一玄衣男子使劍劃開粗繩,畫燭順勢下。
那人輕輕撕下她的假麵,露出她的本來麵目,於火海中拓木哲說:“她不是伏音,你抓錯了人。”語畢,便抬眼看他。
劍眉星目,是容玦的模樣,他的眸子映著周遭的火光,亮得令人發怵。
“你終於來了,容子夜,”拓木哲噙著一抹笑,“還以為你察覺出這是個陷阱就不會出現呢!”
容玦不理,從懷中掏出符咒,將它置於上空,隨後念訣,隻見周圍燃燒的火苗霎時熄滅,合歡樹衰敗而後複蘇,在刹那之間如南風過境乍暖回春。
“為何?!”容玦遏製著心中的怒火,將畫燭放在樹下,起身緊盯他。
拓木哲冷笑:“為何?你若真不知道,那就隻能怪你識人不清了!伏音那個妖女殺我愛人,毀我家室,今日我就是想來討個公道!奈何她狡猾成性,竟找了個不相幹的人替代,嗬,那我隻能殺你泄憤了,怪隻怪你信了那個妖女!”語畢就是一記橫拳。
容玦靈巧躲開,從背後拔出“靈缺”,銀劍出鞘,朝舞拳人刺去,拓木哲倉皇一躲,引子夜跳至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