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遠之臉色微變:“是在下冒犯了,初次見麵便冒昧提出結交之事,惹得姑娘不快。WwW COM”
見顧初浣並不應聲,李遠之又試探道:“莫不是姑娘覺得在下身分不明,是以心存戒備?如若這樣,姑娘大可放心,在下是”
“並非如此。”顧初浣冷冷打斷李遠之的話,“陳媽媽見慣世麵,卻如此心將李公子引見,想來公子定是身份了得。”
“既是如此,姑娘可是有何顧慮?”李遠之不解。
“初浣已有心儀之人。”
李遠之薄唇微抿,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姑娘莫要誤會,李某隻是仰慕姑娘才華,想與姑娘結為知己,並無其他非分之想。”
顧初浣心有不忍,麵上卻是愈冷峻:“公子所言差矣,初浣自幼身在青樓已屬不幸,煙花之地向來蜚短流長,公子與初浣心中坦蕩,卻難保他人不惡意揣測,萬一傳出什麼閑言閑語到初浣心上人耳中,豈不是葬送了初浣的大好姻緣?”
“姑娘言重了,”李遠之臉上滿是落寞,“還請姑娘原諒在下的唐突,如此,李某便不打擾姑娘休息了,告辭。”
“公子慢走。”顧初浣將李遠之送至門口,欠身道。
李遠之疾步向外走著,單薄落寞的身影和一樓熙熙攘攘的場麵形成了巨大反差。
“對不起,我對你隻有愧疚之意,並無男女之情,此刻我若不狠下心來,有一蕭栗然出現,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利用你去對付他,你實在不能,也不該再卷入這樣的紛爭了”顧初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喃喃道。
重新回到茶座上,喝下一口還算溫熱的茶,顧初浣的心情趨於平靜。
重活一世,好多事情有了變化。上一世與李遠之的單獨會麵,是一年後的事情,那時自己早已是蕭栗然的女人,而此時,蕭栗然還沒有蹤影,李遠之卻是提早出現了。
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呢?
亥時。西叢林。
“主公。”一個個子不高且身材臃腫的黑衣人向另一位背對他的黑衣人稟道:“今日酉時,尚書府李遠之來到涵碧樓。”
“哦?”站在前方的黑衣人三角麵巾外的冷峻劍眉微微一挑。
後麵的黑衣人自是知道主公是要他繼續下去,“李遠之此行目的是為結交顧初浣,隻是”
“如何?”
“顧初浣毫不領情,一口回絕。”
“她可知李遠之身份?”
“想來,即便不能確定,也是猜出個大概的。”
被稱作主公的黑衣人眉頭微皺:“這個顧初浣,從前倒是看了她。”
“上一次喬員外的事情她差點壞了大事,這一次換成李遠之她竟然還是拒絕,要不要屬下給她點苦頭”
“暫且不用。你先下去吧!”
轉眼間,顧初浣也已休養了六七日,看著陳媽媽一比一難看的臉色,顧初浣對身旁心翼翼躲著陳媽媽的春桃笑道:“陳媽媽不好對我直,背地裏可是沒少給你提醒兒吧?”
春桃苦著一張臉:“姐知道還問,昨兒晚上陳媽媽還催我趕緊勸姐登台呢!你看,我這蔥白似的胳膊都被她掐紫了!”著就把袖子褪了上去。
“還真是,”顧初浣佯怒,“這陳媽媽怎麼下這麼重的手啊,我且與她理去!”作勢便要抬腿。
“哎呦喂我的姐,”春桃急急拉住她,“姐要是去了,陳媽媽背地裏還不得把春桃打死!萬一,萬一”春桃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萬一把春桃打給後院掏糞的陳瘸子,我的啊,春桃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顧初浣啞然。
“好吧,為了春桃的幸福,你去回了陳媽媽,就我明晚便登台獻藝。”顧初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
“真的嗎姐……你對奴婢真是太好了!”春桃感動得熱淚盈眶。
“傻春桃,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對你好啊!”
顧初浣心中明白,一來等的時間已經夠久,再等下去怕是那些賓客們該把自己給忘了。二來在沒有找到合適心腹前,春桃無疑是眼下最好人選,與重臣結交難免需要人進行掩護,自己必得保證春桃的絕對忠心才行。
那邊陳媽媽這位這幾日客源銳減急的焦頭爛額,聽顧初浣終於鬆口答應出場,一雙渾濁的三白眼霎時放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