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仍是顧初浣記憶中的樣子:烏束著白色絲帶,一襲白衣臨風飛揚,雙目清澈卻又似深不見底。WwW COM膚色晶瑩如玉,隻那樣靜靜地站立著,便是不出的飄逸出塵,讓人心生神往……
回想起來,上一世,與蕭栗然的初見是在涵碧樓裏。那時陳臨風因為之前自己不肯陪酒之事而借題揮,出言羞辱,是蕭栗然的及時解圍才讓事情不致變得更加不堪。
那時的他,也是這樣的一身白衣,和這樣淡淡而溫暖的笑容。
隻一眼,自己便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顧初浣設想過無數次今生與他相見的場景,唯獨想不到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想到這裏顧初浣忽然無比憎惡,憎惡蕭栗然永遠偽善的嘴臉,更憎惡自己與仇人相見,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過往的美好。
“公子,姐可能是驚嚇過度,春桃替姐謝公子搭救之恩!”春桃見顧初浣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急急地替自家姐解釋道。
蕭栗然似是並未在意,帶著笑意的薄唇微微一動:“姑娘不必多禮,若在下沒料錯,你家姐腰間藏著的應該也不隻是匕吧!所以在下剛剛的舉動算不上什麼救命之恩,隻是省去了你家姐自己動手的麻煩而已。”
“公子果真料事如神。”
顧初浣壓下一切沸騰的心緒,嫣然一笑,從腰間緩緩取出一包白色粉末,款款走到蕭栗然麵前:“這粉末本就是打算防身用的,公子有心,倒是替我省了”
再次抬頭看向蕭栗然的臉,這一次,顧初浣確信自己已經完全恢複理智。
這張好看的皮囊下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齷齪手段和不堪心思,這雙俊美的手親自端起了毒藥,送自己和孩子走上黃泉。
這一切,怎能忘?怎敢忘?
“姑娘不覺在下多事便好。”蕭栗然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
“公子哪裏的話,初浣雖留有後招,但也不能保證一定奏效,公子護了我二人周全,這份恩情,初浣銘記於心。”
“原來姑娘名作'初浣',在下蕭栗然,今日得與二位姑娘相識,不勝榮幸。”
“公子姓蕭?莫非是皇室宗親?”顧初浣麵現敬畏之色,俯向蕭栗然行了個大禮,“公子請恕初浣剛剛的無禮之失,雖為無禮,卻是無心,望公子海涵。”
蕭栗然連忙將顧初浣心扶起:“初浣姑娘誤會了,在下並非皇室宗親,隻是在下的祖父在多年前無意中救過當今聖上一命,聖上仁義,賜我家族國姓。到底,在下隻是冠著蕭姓的尋常百姓罷了,萬萬當不得姑娘這一拜。”
“原來如此……看來是公子是繼承了您祖父的仁心厚德,初浣剛剛見公子身手不凡,又具如此濟世之心,他日定當宏圖大展,公子又何必妄自菲薄?”
“也不算妄自菲薄,隻是家訓有言:常自省,勿妄言。栗然隻是遵從家訓罷了。”蕭栗然神色認真。
顧初浣心中冷哼,什麼常自省勿妄言,不過是會咬人的狗不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