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鯨歌(1 / 2)

一股清涼的井水自上衝下,淋過刀身,衝走了上麵的汙垢與血鏽。 Ww WCOM

丟下用來拋光的皮革,遊雲站起身來,眯起眼睛,在陽光下平舉起了刀,刃上寒芒閃過,刺得雙目一痛。

他用拇指輕輕在刃口一蹭,自刀身之上出輕微的長鳴,看著刃上細微的鋸齒,遊雲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隨後將刀別在了腰間,背上弓箭,摘下了掛在牆上的鬥笠。

“又要出獵了麼?”甄陶拎著一捆青菜自旁走過,停下腳問。

“嗯。”遊雲點點頭,“我要再去抓一隻紅豺。”

“有所現麼?”

“是的,我這就進山。”遊雲戴上了鬥笠。

“千萬心,找落單的下手。”甄陶從袖裏取出一塊手絹,遞給他,“拿著。”

遊雲接了過來,展開一瞧,見上麵繡了一隻貓,腦袋足有身子五倍大,正用一臉鄙夷的表情看著他,還吐著舌頭。

遊雲不禁笑起來,將帕子揣到了懷裏,對嘿嘿笑著的甄陶擺擺手,便離開了。

甄陶也提起青菜,走向廚房,路過正在後院劈柴的晏離,不遠處的是正在打拳的雲樹,呼呼喝喝,有點虎虎生威的氣勢。

在正屋廳堂中,坐著已經恢複了精神的老人,手中捧著一卷兵書,一旁案上的茶壺裏飄出一縷縷白氣。

這樣的情景,在這個院子中反複的上演著,其中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淡然而又滿足。

“有客人來了。”

老人放下手中書,對著給茶壺添水的晏離講道。

晏離微微詫異,凝神一探,“有五個人,三個意生境,另外兩人……在心照境界。”

老人一擺手,“遊雲不在,你便去打了罷。”

晏離稱是,舉步走到前院,正有五個人走進了院門站定,兩人在前,一人觀之已過花甲,神情嚴肅,正四顧瞧著院子裏的物事,另外一個正當盛年,看到晏離出來,帶著笑向他點頭致意。

在後的三人中,有位披散著頭的青年,身上透著一股狂氣,之前來過的殷赤原和南葛也在其中。

晏離走上前去,對老者和那盛年人施禮道:“前輩,是自火麟書院來?”

五人中為的老者開口講道,聲色陰冷,“秦臨川在哪?叫他出來見我!”

晏離回道:“師父剛剛病愈,家中的事情,由我這個做弟子的代勞便可。”

老者打量了他一眼,“秦臨川的徒弟?你是?”

“晚輩便是晏離。”晏離躬身道。

“嗬嗬,真是想不到,他竟然教了個書生出來。”老者笑起來,語氣中有別樣的意味。晏離隻是頷微笑,未作辯解。

“這麼的一個地方……真是不和他以前的身份。”老者踱了兩步,“我的來意無需再明,書院擴建,本也是得到了城主的授意。我念和你師父有舊,不想強行將這院子夷為平地,但你們也不要太過自視甚高了。”

晏離再躬身道:“前輩多想了,但我等不願讓出院子,的確有比故土難遷更為重要的理由。”

“這由不得你們。”在老者和那中年人之後的三人裏,一人突然道,是那位散青年,他看著旁邊的殷赤原和南葛,話語裏帶著些許輕蔑,“你們兩個便是被這種人嚇跑的?”

殷赤原皺眉道:“季心師兄,這樣有所不妥吧?”

“上一次同我交手的是遊雲,晏離兄長的師弟,我們敬佩他的身手,也折服於晏離兄長的品格,與怯戰無關!”南葛朗聲道。

季心嗤笑一聲,“打不過便是打不過,不便是不過,何來那麼多事!”

罷,他越眾而出,來到晏離麵前,回身道:“長風老師,秋教習,我以為無需對他們講太多道理,既然同為修行者,便以戰力論吧!”

老者注視著晏離,隨即目光越過向院子深處望著,緩緩道:“秦臨川還是那個秦臨川,從不把人放在眼裏……既然他不露麵,我也將我處事的權利,交給我的弟子。”

被稱為秋教習的盛年人見老者沒有反對的意思,也點了點頭,笑著對晏離道:“我在年幼時,便一直對秦前輩心有敬仰,想起他的過往,都會心內激蕩不已,遺憾未生於百王亂世,不能親眼目睹。”

“晚輩亦是。”晏離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