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樹?!”
“醒了醒了!”
“師弟?”
睜眼看向周圍,幾張都滿是帶著詫異和驚喜的臉龐。 WwWCOM
隻恍惚了一瞬間,雲樹眼中便閃過一絲惶急與慌張,忙一用力便要坐直,然後,不由僵著上身慘叫了聲。
“慢點兒慢點兒!”遊雲在旁大喊道。
“別急,看看你身上的傷!”秦臨川沉聲提醒道。
幾人的匆忙提示和一陣疼痛,將他喚回了神,雲樹這才先掃了自己幾眼。見身上,已經滿是被晏離幾人纏上的紗布,藥粉的衝鼻味道彌漫在屋子裏。
雲樹心裏一緊,看這個情景,之前他試圖藏起來的事,還是被現了……不過幸好,幸好他又一次做到了活著醒來。
“雲樹啊……你這身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九刀問了出來。
“這些……”
雲樹慢慢抬起手臂,想著該如何表述,他身邊的人,也都在靜靜等待著。
紛亂複雜,而又壓抑詭譎的畫麵,開始在雲樹頭腦裏閃過。黑色城池,黑色狼怪,黑色的‘人’,以及黑色的……錘子!
思至此,雲樹悚然抬頭,帶著迫切和慌張,而又堅定快地對著秦臨川等人道:“師父,師兄,現在我必須得……去西城門看一看!”
……
一處房中,於燭火下。
殷赤原抬手揉了揉酸的眼睛,將另一隻手握著的筆投下。隨後,他站起身,但仍低著頭,繼續看著下方的桌案。
眼下,是一封剛剛寫好的書信,盯著紙上的寥寥數十字,在殷赤原麵上,未帶一絲表情。
良久後,他抓起了案邊的一枚竹筒。在那竹筒上,烙印著紅色的紋路。殷赤原又思量了一會兒,終於慢慢地將那張紙卷起,再塞進了竹筒內。
一手捏著它,殷赤原躊躇片刻,開口輕聲道:“騰武……”
屋中角落,一具漆黑鎧甲上,亮起了兩點光。
“臣在。”
“我的叔叔,殷耀……他還在擁藍關麼?”殷赤原道。
“是。”
殷赤原微向南掃了一眼,再道:“他奉我父親的命令,去往東北的陽高郡,監督調往龍侯山的糧草。為何卻在擁藍關停了七,還遲遲不動?”
“風寒。”
“風寒……嗬,從何時起,風寒竟可以厲害到,連通巔峰的人,都擋不住的地步了?”
“不知。”
殷赤原一握手中竹筒,思索著輕聲道:“怪事情……你需注意:我這封信,不要經過我叔叔的手上。連鬼狐,也不能……對了,將我叔叔的事也記下,分出暗衛跟上去!這個反常,我們有必要弄清楚,我叔叔的年歲,似乎也不了……”
“是。”
而後,殷赤原沉默下去,騰武便也不再言語。
“騰武,你且看……在這世上,你最敬服的人,是誰?”過了一會兒,殷赤原又看了看手中竹筒,頓了一下後,聲問道。
“黑王。”
“黑王……”殷赤原一挑眉,“在……東州之內呢?”
“王上。”
“那麼……黑王,和我東州比起來,哪個更……重要?”殷赤原拿著竹筒,磕了磕桌角,最後問道。
“東州。”
“好……”殷赤原點頭,“我開始能理解了,和東州比,我應該……做出犧牲。”
在相距這棟房子不遠的一處牆根下,越過一叢灌木——
身著夜行衣,與這處的黑暗融在了一起的秋熠,開始緩緩地移動手臂,將手伸向了刀柄。
……
望北城主府。
“季公子請再稍等片刻,按往日看,城主應是就快來了。”府中書房內,一位仆從邊往茶壺內續著新水,邊掉頭回著季心的問話。
“……好。”季心應下,眉宇間透著絲絲不耐和焦急。
仆從由側門出去了,季心又頓覺坐立難安,便又從椅中起來,在書房中來回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