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錢峰定在她身上的視線,徐婉真不自在的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連忙低下頭,心中狂呼:降帥氣大叔!古樂的顏、約翰尼·德普的滄桑、謝霆鋒的不羈、陳冠希的邪氣,竟然能如此完美的在一個人身上融合,極富魅力。Ww WCOM這要放在現代,那一定是日進鬥金的一線明星,這才叫“邪魅狂狷霸道拽”。兩眼深邃,鬢角如刀,嘴角邊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卻透出一股凜然的殺氣。相比之下,現代那些電視劇裏麵的霸道總裁簡直弱爆了!一想到他的稱呼竟然是“錢老爺”,徐婉真眼角不免抽了抽,這稱呼未免也太不搭了。隻是,他看自己的眼光,感覺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
徐老夫人咳嗽一聲,打破了沉默,錢峰從沉思中醒過來,道:“我在常州時,蘇神醫與我有救命之恩,才想見見大姐。有唐突之處,請莫怪。”這番話聽的徐婉真心下暗暗腹誹,外公救了你,你就要見外孫女?這是什麼邏輯。
徐老夫人聞言道:“哦?蘇神醫果然是名不虛傳,連錢老爺也受過他的活命之恩。”
汪直華心頭狂喜,既然有這層淵源,錢峰想必會看在徐家的麵上,饒過自家兒子。
見到了徐婉真,錢峰心情大好,輕笑道:“既然徐家都不予以追究,我也可以就此揭過。至於報酬,我之前聽蘇神醫在蘇州城看了座宅子,可有此事?”
徐婉真答道:“確有此事。舅舅原本打算買下來開醫館,後來改主意要和我們一起上京,便罷了。”
錢峰點頭,對汪直華道:“你將這座宅子買下,寫徐大姐的名字,就是報酬了。”
錢峰做事喜怒隨心,徐老夫人一驚,道:“這怎麼可以?”一個外男,贈送一座宅子給未出閣的女子,一旦傳出去,真兒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汪直華放下了心頭大石,出主意道:“可以先寫蘇神醫的名字,再以蘇神醫的名義贈給徐大姐。”對錢峰的用意,他也是摸不著頭腦,但目前最緊要的不要再惹這尊煞神威。錢峰點點頭,跟徐婉真相關的事情,他總是特別容易退讓。
事情議定,汪直華一吐多日來的鬱氣,神清氣爽地回到汪家。剛坐下,廝送來劉掌櫃的書信,上書“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汪直華苦笑,果然沒有那麼容易過關,隻不過在徐家當著老弱婦孺,錢峰避而不談這等血腥之事罷了。不過隻要兒子能留得一命,比什麼都強。為免夜長夢多,忙吩咐人去買下那座宅子過戶。看起來因為有蘇家的淵源,錢峰對徐家大姐態度不錯,既然這座宅子是拿來送給她,就要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希望能讓錢峰心情好一些,多放過自家兒子。
徐婉真回到映雲閣,打開錢峰所贈的紫檀木匣子,玉色光華便氤氳開來,竟然是滿滿一匣子東珠!顆顆珍珠圓潤光滑,難得的是個頭均勻,每一粒都有胡豆大。桑梓吃了一驚,道:“這也太貴重了!”
徐婉真蹙眉道:“還是交給祖母處置,更穩妥。”她心裏有一些猜測,錢峰看自己的目光,可能是認識自己阿娘,否則不會特意要求見自己。如果是為了報答外公,外公的醫館可在常州,大舅舅二舅舅都育有子女。應是錢峰找外公看病時認識了阿娘,是阿娘的仰慕者呢。徐婉真不知道,她這種推測,基本上已接近還原實情。
但為了阿娘的閨譽,這種猜測還是不要宣之於口,而自己都能看出來的事,祖母一定也看出了端倪。自己畢竟缺乏處事經驗,這匣子東珠,交給祖母再合適不過,如果不退回去,也能為救阿爹阿哥出力。
眼看離過年的日子越來越近,北方的河道有些都已經結冰,可汪茂才的船還困在運河上的楓林渡口。按原計劃,為了避免引起錢家的注意,他沒有使用汪家自己的商船,而是帶著兩子一女雇了兩艘客船,一艘坐自己和子女,另一艘坐婆子廝等仆役,趕在河道結冰前進京。
可路程才走到一半,船便被攔了下來,幾名不苟言笑的漢子坐一條快船追上來,跟船老大講了幾句,船老大便將客船停泊在楓林渡口,帶著船上廚娘,連船都不要便徑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