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聽見,一時被噎住,確實他也不能告訴她什麼。Ww WCOM但這話也太實在了,聽起來怎麼就這麼難以入耳呢?當下便不再話,手下用力把素羅在右腿上緊緊纏好。當傷口包紮完畢,臉上後背都冒出了一陣虛汗。
徐婉真透過屏風,看他已經停止動作,便走出來。拿了桌上的糕點跟熱茶給他,道:“吃點東西,才能恢複的快。”
男子也不客氣,掀起麵巾,幾下就將糕點吃得精光,又喝了茶,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道:“多謝姐照顧,在下他日定當報答。”
徐婉真掩口一笑,道:“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別給我們家添麻煩就行。”她本就皮膚白皙細膩,在燭光的照映下更是顯得瑩潤如玉。經過鄭嬤嬤的多日調教,舉手投足優雅有風儀,這一笑更是儀態萬千,仿佛一道陽光投射入男子的心底。
他原本受傷逃跑,倉皇間見這座宅子雖大,但護衛人員稀少,是個藏身的好地方。沒想到一路躲避,誤打誤撞到了姐的閨房,心中已是後悔不迭,正要退出去,她就剛好帶著丫鬟回房了。眼看她要換寢衣就寢,自己正在尷尬,沒想到被她現了。接下來她的舉動讓他心生好奇,冷靜、理智、不吵不鬧,還給自己提供了傷藥、糕點。自己見過那麼多大家閨秀,沒一個能做到她這樣好。他現在狀態好了很多,才有多餘的精力來分析這家姐,這一笑映入眼底,動人心弦。細細品味,眼前的女子衣著素淨,氣質如空穀幽蘭般高華,容顏如玉聲音清冽,給人不易接近的感覺,但在她的身上,自己竟然能找到一種安心的感覺。
他垂下眼簾,掩飾心中洶湧的情緒,原本以為自己的一生都將在黑暗中渡過,未曾想,在這個除夕的深夜,竟然能見到陽光。
徐婉真正從箱籠裏拿出一床棉被,沒能現他的情緒波動。將棉被遞給他道:“你就在軟榻上對付一宿,我可要歇息了。”
男子拿過棉被,聞到一縷似有若無的清冽幽香。徐婉真吹熄了燭火,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清晨,桑梓喚她起身。徐婉真本以為屋子裏多了一個陌生男人,自己會睡的很不踏實,桑梓來叫她時才現,她竟然一夜無夢,好眠到亮。平日裏她已經養成了習慣,時辰一到就會自動醒來,今日到點未醒,桑梓還以為是昨日守歲歇息太晚的緣故。見她未換寢衣,道:“姐昨日太困了吧?”
徐婉真心不在焉的點頭,看向窗邊軟榻。那裏一絲不亂,棉被歸還到箱籠,梳妝台的指印也抹去。昨夜的一切就像一場夢,若不是那種被守護的安全感還留在心底,完全看不出曾經來過一個男子,心底掠過一陣莫名的惆悵。
大年初一,蘇州城裏各處喜氣洋洋,各家各戶出門拜年,人們臉上都洋溢著新春的喜悅,孩子們穿著新衣蹦蹦跳跳,徐家也不例外。
徐婉真帶著徐文宇到了徐老夫人的正房,給老夫人磕頭拜年,徐老夫人笑盈盈地給兩個孫輩了壓歲錢。
客居於此的賀青鬆、韓茹娘給老夫人拜了年,接下來是各處丫鬟婆子廝,齊聲給徐老夫人拜年。徐家雖變賣了產業,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下人們都得了賞錢,一時間人人笑逐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