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寫了一封信,徐婉真擱下筆,道:“把信拿給徐樂安,讓他安排送去蘇州。”
京城和蘇州距離雖遠,但有通濟渠連接,屬於同一個河網。這裏雨水過多,也要讓蘇州老宅那邊做好準備才是。
在蘇州,徐家的絲綢產業已經盡數賣給賀家,但莊子、田地這些產業還在。徐婉真阿娘的陪嫁莊子,也在蘇州郊外。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交代完畢,青蘿喜滋滋的進來,道:“姐,沐蘭姐姐的馬車,已經快到二門了。”
“好。”徐婉真微微一笑,道:“桑梓,你和青蘿去迎一迎。”
溫沐蘭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傷,一直在東郊“和豐號”莊子上養傷。眼下回來,不知道傷勢痊愈了嗎?
不多時,溫沐蘭出現在徐婉真眼前。看起來,除了麵色蒼白一些,整個人仍然如劍一般挺拔,精神奕奕。
“沐蘭拜見姐。”
徐婉真嘴角含笑,問道:“可痊愈了?不要硬撐著。”
“姐放心,在莊子上時,錢老爺提供了好些珍貴藥材,沐蘭才能好的這樣快。”
徐婉真點點頭,道:“你剛回來,先去歇著。”
溫沐蘭輕輕搖頭,語氣堅定:“沐蘭已經養了許久的傷,不必再歇。”
見她堅持,徐婉真也不再勉強,點點頭道:“先去把包袱放下,歸置歸置就過來吧。”
……
安國公府,後宅。
半梅撩開簾子進來,屈膝稟道:“夫人,吳夫人就要到了,婢子讓書梅去二門上候著了。”
莊夫人坐在鋪設著冰絲涼席的羅漢床上,身後一名丫鬟給她扇著風。
角落處的冰盆裏,冒出嫋嫋白煙。外麵的雨水剛剛停歇,屋中的溫度顯得有些低了,但莊夫人極為愜意。
“我知道了。”莊夫人淡淡的應了一聲,轉頭和周媽媽起話來,道:“這些年,我們和忠國公府也就是麵子上的交情,和尚書府更是素無往來。這不年不節的,她來做什麼?”
周媽媽是她的陪嫁嬤嬤,也是她的心腹管事,知道莊夫人的心結。
這些年,忠國公府的勢頭起來了,安國公府卻不溫不火,夾起尾巴做人。武嬌性子直爽,話大大咧咧,有好幾次都讓莊夫人不快,莊夫人便對她敬而遠之。
周媽媽寬慰道:“婢子也猜不出,許是有什麼事,要求著夫人。”
書梅撩了簾子,清涼的氣息從屋中溢出。
武嬌進了門,隻覺得肌膚被涼氣激得汗毛倒豎。這才剛下過雨,莊夫人竟然還用著冰?她心裏嘀咕,麵上笑著,開門見山道:“有幾日不見夫人,此次前來,武嬌有事相求。”
莊夫人也是直爽的性子,但見她得如此理直氣壯,心中便有些不喜,道:“吳夫人客氣了,有事但無妨。”
“夫人您是知道的,我那二弟在舊年已經及冠,但一直未曾好親事。母親日夜憂心,隻是苦於找不到般配的女子。”武嬌道。
莊夫人在心中暗笑,忠國公夫人陳氏醋意滔,這京中誰人不知?陳氏為庶子操心婚事,她是一百萬個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