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轎子的河流(1 / 2)

汪妙言被太子鞭打一頓後,當夜便高燒驚厥,噩夢連連。

忽而夢到被劉祺然下藥、忽而是太子鞭刑伺候,其中更有高義、胡六的不堪嘴臉出沒,那是她內心深處最想遺忘的片段。

這些夢魘死死的纏住她,讓她迅速的憔悴了下去。好在蘭發了話,讓這院中的下人都精心伺候著湯藥,她的身子才慢慢開始痊愈。

蘭擰了素羅,輕輕的擦著她背上的冷汗。

起初,她不過是杜師爺派在汪妙言身邊的眼線。但時日久了,又親眼見到汪妙言所承受的那些折磨,心中不免升起憐憫之心。

這才沒過幾日,汪妙言身上的傷口並未痊愈,剛剛開始結痂。為了怕落下疤痕,至今不能沐浴,隻好用溫水擦洗。

但她每每從噩夢中驚醒,都會使剛剛痊愈的傷口裂開,這次也不意外。

隻是,這樣的痛,比起那日所經受的,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汪妙言坐在床上,任由蘭幫她擦洗,心中卻想到白日裏太子妃來看望她一事。

原本太子妃傅氏對她的存在,如鯁在喉,幾次三番都想要將她除去。

但這次卻是和顏悅色,還帶來好多補品,一瓶宮中才有的“雪肌膏”,據是去疤痕聖品。

想到這裏,汪妙言不禁嗤笑。

話得再美,無非就是兩個意思。一是要自己閉緊了嘴,萬萬不可將太子如此暴虐的性格透露出去;二是讓自己安分守己,做好太子發泄的對象,日後必不會虧待自己。

汪妙言嘴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傅氏是聰明人,可是她再聰明,也猜不到自己其實是楚王妃的眼線。太子在她身上所為,她早就傳回楚王府。

而且,傅氏隻當太子是在尋求發泄。愚昧的婦人啊!你哪裏知道,太子對我身體的迷戀?

汪妙言想到太子看著自己的狂熱眼神,他大掌在身上撫觸的戰栗,就在那樣的痛楚中,她聽到他的歎息,他越來越離不開自己。

越想,汪妙言越加迷醉,眼中神色變幻,那難言的疼痛和噩夢,都消散在太子俊美無鑄的容顏之中。

……

雄雞唱曉,夏日的亮的早,還未到淩晨,邊就隱約泛起了魚肚白。

宮中早就張燈結彩,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太監、宮女們來去匆匆,服侍著自家主子早起梳妝。

肖太後這些年雖然退居幕後,並不管事,但慶隆帝事母至孝,這些都看著宮人們的眼中。她的壽辰,任誰都不敢有半點怠慢。

宮外,命婦們起的比宮中更早一些。她們要在宮門剛開的時,就入宮等待賀壽。

一頂轎輕輕停在嘉善坊的徐宅之前,兩名轎夫穿著幹淨、相貌周正。半梅著一件不打眼卻用料講究的藕荷色衣裙,上前叩響了徐家的大門。

隻輕輕響過幾聲,田興便打開了側門,恭敬問道:“可是安國公府上?”

半梅答道:“正是。”

田興打開大門,讓轎子進去。剛剛到了垂花門,就影影綽綽見到門裏有人出來。

待來人逐漸走進,半梅凝神分辨,笑著迎上去道:“半梅見過二姐。請二姐上轎,夫人在宮門前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