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奎進入道明寺的地窖之中,現竟空無一人,又去愛花所的棠頓莊園查看,現連一隻惡鬼都沒有,龍奎現在才現,整個姑蘇城已變為了一座無人無鬼的空城,無奈之下,隻得前往魯州調查殺手組織。Ww WCOM
白雪籠罩著整座山峰,就象這座山是冰塊雕出來似的,晶亮而寒冷。
偶而雪地中凸出一株株罩滿雪片的古鬆寒杉,映在一望無垠的世界,宛若一朵朵盛開的菇草,蔚為奇觀。
明月初上,淡光輕撒,更將此景蒙上一層淡青,就象洗過晨霧的水彩畫,透出清幽恬靜氣息。
月無聲,雪無聲,鬆無聲,人也無聲。
遠處一群人影漸漸走近,一腳踩在雪地,就留下一個兩寸深的腳印,向遠處一直延伸。
沒人知道龍奎是從何處來了欲往何處去。
一件深褐色的已縫上幾處補丁的洗得白的披風,斜披在他身上,滿腮的胡子,一股流浪涯的孤伶氣息,隨著沉重的腳步逼了過來。
翻過另一處山頭,林木已多,那人轉頭往左方看去,一座由幾片木材搭成的屋躲在山腰中。
那人輕輕歎口氣,走進屋,屋內無人。
點燃了牆邊的火溝,才有了一絲暖意,那人解下披風,露出一身修長均勻的身體。
烤著冰涼的雙手,空洞的目光盯向火花,一切又已平靜下來。
八個年頭,怕就這樣過了。
拿出一麵似乎是水晶磨成的鏡子,掛在火爐後方,自己的形象已映在鏡裏。
除了胡腮,他還有一副晶亮如星的眼珠,高聳的鼻梁。如果他刮掉胡子,一定十分出色。
左手不停摸著胡子,從左臉攏到右臉,從右臉攏到左臉,不知摸了多麼次。忽而右手作刮胡子狀,沒拿剃刀就慢慢地往臉上刮。
在鏡中看了良久,右手刮胡姿勢也慢了,他才漸漸恢複先前那副淡漠神情,收起鏡子,用一張白貂皮包好,心翼翼地放回一個堅固的木盒,藏於柴堆後麵,然後走向右牆,拿出一把指寬斜嘴象雕刻刀的刀。往那已刻得密密麻麻的牆上再刻一刀,然後自言自語地:“都已八年了……”
他有點感傷地走向牆角木廚,拿出兩個碗,一雙筷,兩袋東西。
“沒用了……中午又己過去。”
稍微沉思,一雙長得均勻的手微微捏緊,似乎在決定一件事倩。然後躺回床板上,披上那件披風,兩眼不停瞅著屋頂縫隙因生火而融化的水珠。一滴滴慢慢地往下掉。
八年多,他幾乎如此。從水珠中,回憶過去,尋找未來。
遠處傳來淡弱孤零鳥啼聲,他已坐起,另一個早晨巳開始。
搓熱被凍得冰涼的手腳,他很快套上披風,趕著時間似地往山下行去。
山下就是魯州的安門村,不高的古屋壓在村道兩邊,屋的背後是成堆的茅萆,屋頂、窗門差不多快被爬藤給纏滿了。
有幾條狗和背著獸皮的北方大漢坐在村道的攤上。
這是皮貨集市。
年輕人瞧瞧四處,找到一個落腳地,自己則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兒,眼中一片茫然。連離他不到八尺的攤子也沒瞧一眼。
不大功夫,背後那棟黑壓壓的木牆茅頂屋,掀開左側黃褐色薄窗,探出一位紮著兩條辮子的清秀姑娘正往窗外瞧,目光落在年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