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1 / 3)

請字出口,早將酒杯舉了起來。

周洛霍地站起身來,再也忍耐不住,低聲疾道:“敢問兄台貴姓。”先前這書生似已知他來曆,尚不十分驚訝,現今連他的姓氏也呼得出,怎不驚愕!而且他這聲周賢弟出口,生怕姹女聽到,已起疑心,是以忙加戒備,若然隔壁有何響動,他好即刻脫身。

卻聽隔壁門簾響動,是店夥的聲音道:“兩位女客可還要什麼不要?”便聽黃衣少女道:“師傅,人黃河春暖鯉魚肥,當真好吃得很,我們再要一尾好不好?”姹女:“反正時間早得很,好,夥計,再來一尾。”夥計連忙稱是,陡聽腳步聲響,顯然是轉身去了。

周洛心頭一塊大石下了地,卻知姹女母女一時不走,又有些失望。

那書生在隔壁有話聲傳來之時,似也凝神靜聽,這才又朗朗一笑,道:

“相逢何必曾相識?又何必定要知名,何況我不過一狂野之士,正是夫子呼來不上船,潼關市上酒家眠,何妨稱我酒中仙。”罷狂佯大笑不巳。

周洛聽他狂言大笑,好不心急,忙低聲道:

“原來兄台是酒仙,弟失敬了。”

那書生道:“不敢不敢,請啊!請啊!”早又一仰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周洛時時注意隔壁的響動,那姹女母女像是並未對他這邊注意,略略放心,其實那雅座外邊,酒客巳越來越多,甚是喧嘩,聲音也大得很。

他漸漸定下心來,聽了一會,姹女金燕母女不時交換一言半語,都和他無關,也不像對他這邊有半點疑心,膽量一大,對這書生好奇心也更強烈起來,自然他絕不是叫酒仙,那麼,他端的是誰?

當下也舉起杯來,他酒量淺得很,適才一杯酒下肚,現今兀自火辣辣的,便淺淺喝了一口,即便放下,變著嗓音,道:“兄台怎知在下名姓?”

那書生卻不回答他的問話,爽朗地大笑,道:“賢弟,酒逄知己幹杯少,你不飲酒,敢是不當我是知己麼?來來來,喝幹了這杯,我再告訴你。”

他這麼一,周洛不飲也不行,隻得將杯中酒一口喝幹。

他酒量本來就淺,何況烈酒餓肚子,這杯酒一下肚,登時旋地轉,不料那書生早又替他斟上了一杯,隨即舉杯相邀,道:“周賢弟當真是爽快人,再喝了這懷,我即相告,請!”他又當先喝了。

周洛心想:“他豪爽得很,我豈可示弱,便陪他再飲一杯何妨?”當下咬一咬牙,將酒一口喝盡。

先前那兩杯酒喝下肚去,都是火辣辣的,不料這一杯,卻是清香無比,心中正感奇怪,卻巳覺四肢癱軟如綿。

隻聽那書生大笑道:“倒也!倒也!”

周洛心下卻明白得很,大吃一驚,原來這杯中有蹊蹺!我著了他的道兒。

他驀可裏站了起來,哪知他身子不動還可,才一移動,眼前已是一暗,隻覺身子巳向旁邊倒了下去,但卻不是倒在地上,像是倒在一人的臂彎中。

他隨即失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周洛像自甜睡中醒來,他尚未睜開眼,巳覺渾身清涼舒爽無比,陣陣清涼的風,從他麵上拂過。

“我這是身在何處?”他想。

隨著記起失去知覺前的事來,是遭了那書生的暗算麼?

他不敢馬上把眼睛睜開,生怕他身邊有人,若然他是落入敵人手中,知他醒了,隻怕會對他下毒手,卻覺自己的手腳並未被人束縛,暗中一運勁,真氣卻倍常充沛,活潑流暢,不由暗叫了兩聲:“怪事!怪事!”

難道那一頓酒,會增他不少功力?

他哪還能再忍耐,慢慢睜眼一看,卻見身邊並無人影,竟是睡在一個山頭之上,但是空如洗,繁星密布,原來已是晚間。

清風陣陣吹拂,吹得那尺許高的青草,在他臉上拂得暖暖的。

他看清身邊無人,也未聽到聲音,當下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來,看時,幾乎驚呼出口,原來他所在之處,乃是在陰風穀口的山頂之上!

一時間,無數疑問都湧上心頭!他飲酒之後,立即失了知覺,分明那酒中有蹊蹺,但怎生現下醒後,卻覺功力增進不少,若那書生是有惡意。卻又怎麼身在此地?他本是想跟蹤姹女母女前來陰風穀,怎會醒來身已在穀口?姹女金燕母女和那書生,又何處去了?

忽然想到那書生知他姓名,必然也知他來曆,立即似有所悟,心想:

“莫非他這一切一切,皆是好意,那酒中是他暗中加了什麼靈丹妙藥,而且知我要來此間,怕誤了時刻,才在我失去知覺之時,將我送來這裏?但他究竟是誰?”

現下他無暇去尋求答案,而且也猜不透,隻心急姹女金燕來了沒有?

他抬頭看了看,隻見玉兔巳高高升上東邊山頭,該是二更巳過,三更未到,尚不太晚,心想姹女金燕即使來到,也該來了,忙躍下山去,閃身進了穀口。

他隻略微聽了聽,即大膽往裏闖,一者知二無常不把武林中人看在眼裏,自然也不怕有人敢進他們這陰風穀,二者他心急得很。

周洛曾一進一出,道路已熟,而且山穀又無岔道,隻是他不敢大意,除了二無常之外,尚怕撞著姹女金燕,是以一路行來,都心隱密著身形。

曲曲折折,走了頓飯功夫,才到了那岔道之處,隻見兩穀之間,當中一山聳立,愁雲慘慘,暗霧沉沉,半山以上,即無所見。

周洛聽了聽,僅聞寒風淒厲悲嘯,放眼看時,但見崖邊魔影幢幢,令人不寒而悚?原來那山穀狹才數丈,夜風遒勁,是以發出淒厲悲嘯之聲,那崖邊叢林,被夜風吹得搖曳不己,在悲雲慘霧之中,驀可裏一見,自然恰似魔影幢幢,若然換了他人,怕不早被駭得三魄失了二魂,七魂少了六魄,周洛藝高人膽大,倒也不懼,尚有一事,他並未覺出,昨晚他入穀之後,立覺寒氣砭膚,今晚卻未覺出有絲毫寒意,也是他救陶丹鳳心切,心裏緊張。

他聽不出有何響聲,便知姹女金燕未到,不然她與二無常仇人見麵,哪會不即展開一場惡鬥,心想這倒好,我何不趁她來到,早些探明陶姑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