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再三追問,葉美景隻是不說,也不允龍七透露詳情,直急得龍騰紮耳撓腮,心癢難耐。
龍七埋頭逗著嬰孩,一邊說道:“我們本以為出了雪原便到沙漠土城與少主彙合,可不想那該死的魔格爾在西北隘口布下了重兵,我們大路走不得,隻得在雪山上覓小路而來。好容易才轉進沙漠,卻又收到二哥的飛鴿回信,說你已經離開了軍中,往比奇來了。失樂園處被西門庭重兵駐守,少主又與他頗有嫌隙,因此王妃料定你會走南山穀進入邊境,而後在取道銀杏去往比奇。於是我們連同一部分士兵先行到此,梅大爺領著其餘軍士在穀外策應。嘿,我們正要化妝混進城去,可巧在這碰到了你,真是省了不少麻煩!”
龍騰聽完,亦是歡喜不盡。眾人敘話家常,言無不盡,不覺間便已有一個時辰。忽的龍四叫道:“哎喲!少主,咱說的這麼起勁兒,那姓淩的老烏龜還在外麵跪著呢!”
葉美景恨恨的說道:“他害了我葉家上下兩百多條人命,跪上一輩子也不冤。”話雖如此,但她終究是個慈悲心腸的女人,想到自己能與龍騰走到今天全賴有他相助,念及他的所作所為又全然是為了亡妻。一想到此處,滿腹的怨氣也消了大半,當下又道,“他的罪過一時也無法償還,龍哥哥,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龍騰點點頭,讓龍七把孩子交給葉美景,囑咐她待在帳篷裏,當下帶著其餘眾人到外麵去了。
眾人魚貫而出,龍七走在最後。龍騰見眾人走的稍遠,連忙扯住龍七,低聲問道:“七妹,剛剛你們說話說了一半,然後到底怎樣了?”
龍七噗嗤一笑,輕笑道:“少主,你真是一根筋啊!我告訴你然後怎麼樣!然後吧……就有那麼一個人,天天的想你念你,茶不思飯不想的!死活要來找你,攔都攔不住。”
正說著,忽聽葉美景嬌聲喝道:“七妹再敢多嘴,休怪我翻臉。”
龍七吐了吐舌頭,當即緊走幾步,追了出去。
龍騰壓製了內心的狂喜,也快步追上眾人。到得近前,淩彥章依舊筆直的跪著,見龍騰過來,他才勉強笑了笑,卻沒多問。龍騰淡淡的說道:“今天瞧你的麵子,我便饒了那個小畜生。這第三件事,我要你去劫殺昭嗣的大軍,如果可以的話,你把屈克的狗頭給我帶回來!”
淩彥章立時露出笑容,昂然道:“這有何難?你我君子之言,駟馬難追。”說完,他自地上一躍而起,環指在口中打了個呼哨。過不片刻,山穀四周湧出數百名黑衣劍士。
那些劍士飛奔至淩彥章近前,呼啦啦跪成一片,口中齊稱‘尊主’。
淩彥章吩咐眾人免禮,當下從懷中摸出一物,朗聲道:“署劍,你持本座的龍虎金批令傳諭龍虎堂下所有人眾,十日之內到諾瑪城中彙合,不得有誤!”
隻見一名黑衣人閃身出列,接令領諾。
龍騰一看,那人確是當日在諾瑪積水塘邊想要搶奪命運之刃的署劍。
署劍也看到了龍騰,當即笑道:“小人當日得蒙大王賜教,這手腕上的傷疤更是如同警鍾一般,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不可疏於武學。待此間瑣事完畢,還盼大王能再多多指點。”
龍騰隻道他是在出言尋釁,當下也懶得與之計較,忽然間他又想起當日梅山俠二人受署劍脅迫,一發的隨他而去。想到前日裏碰見郗風之時,他正在遍尋梅山俠的下落,於是便問淩彥章梅山俠去了哪裏。
淩彥章道:“前任沙巴克之主玄震乃是昭嗣所立。林夏玉偷襲昭嗣所部,因此二人關係一如水火。常言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林夏玉防止生出內亂,因此先是出兵消滅了昭嗣策立的南宮杵,而後又以清明子的名義廣發英雄貼,邀請一眾江湖俠客在中秋之夜齊聚白日門。屆時,各路好漢大顯神通,憑借武力奪魁者,便是武林至尊,領沙城之主。”
龍騰連忙打斷淩彥章的話,問他道:“我想知道梅山俠去了哪裏,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你總不至於指望他這麼一個老匹夫能奪得武林盟主吧?”
淩彥章平日裏頤指氣使慣了,被龍騰打斷話語,剛想發作,忽的想起自己還有求於他,當下便道:“梅山俠二人與我的關係,可以說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說到這裏,他狠狠地瞪了署劍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怒,似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力,隻看得署劍心頭發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