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太沒用了!
錦書越想越焦躁愧疚,越焦躁愧疚越要胡思亂想,整個人的性情也越發的不穩定起來。再加上懷孕的緣故和擔憂前線的親人,她慢慢地也有了喜歡摔杯子扔枕頭發脾氣的臭毛病。這幾日就連平日裏愛往她跟前湊的茶茶也逐漸的繞道而行了。
許是茶茶向高承顏打了小報告,高承顏為了安撫孕婦,又恢複了錦書去書房談話詢問的日常,偶爾和她說一些關於沈之璋和沈之琰在邊疆的事情。
一來一往時間久了,錦書就成了高承顏書房裏的常客。有時候高承顏召集謀客商議要事,也不再避諱錦書。
大約這就是一個帝王的誕生的全過程吧?錦書坐在一旁盯著高承顏發呆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一些東西。她也見過一兩次自己的皇帝老爹,當看到那位皇帝時,她的內心並沒有很大的波瀾。總覺得皇帝不過是一個符號,是距離自己很遙遠的人。可看到高承顏的時候,她突然就明白了,一位明君對於天下百姓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她知道,這一仗高承顏會贏的。當他坐在桌前辦公提筆寫字運籌帷幄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與身俱來的帝王氣息,會讓別人一眼就看出來,此人非凡,定不是池中之物。這大概是錦書離皇帝和權利最近的一次了吧?
她暗暗感歎一番,低頭開始耐心地閱讀沈家的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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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軍營。
此時的時節雖然是二月早春,可北疆仍舊是白雪皚皚一片冬日的景象。日夜兼程長途跋涉半月餘,沈之琰體力不支在抵達北疆的頭天夜裏就病倒了,還好段瀾庭隨軍,趕忙給他熬藥撐著一口氣。沈之璋倒還好,許是仗著年輕,隻吃了幾副祛寒的藥,很快就適應了氣候。故軍中的很多事情,都是沈之琰動嘴指揮,沈之璋和劉斌跑腿去做。
沈之琰和沈之璋來北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約談造反派二皇子,希望可以解救人質六公主。
可沒想到談判時對方到場的,隻有二皇子和幾個侍衛,北夜國的人一個都沒有露麵。
二皇子剛坐下便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說出了中心思想:“六公主的事兒你們免開尊口,我做不了主!綁人的是宇文橋,現在看人的是宇文楠。唯有我稱帝,重娶宇文楠為後,到時候大梁北夜兩國是姻親,六公主自然就回去了。”
他這一番話說的敞亮直接,搞得沈之琰本來準備好一肚子君臣道義家國情懷的話,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還是沈之璋腦子轉的快,當下便反駁一句問道:“你怎麼肯定,你稱帝後還能娶到宇文楠呢?”
“她本就是我的二皇妃啊?北夜國幫我稱帝,我重娶她當皇後不是理所應當嗎?”二皇子露出一副關愛智障的表情看向沈之璋:“瞧你這問題問的!”
沈之璋嗤笑一聲,繼續問道:“北夜國都能幫你稱帝了,那人家自己當皇帝不快樂嗎?你就不怕人家利用你,到時候連駙馬爺也當不了!”
聞言沈之琰垂眸一笑,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之璋說的沒錯,二殿下,你可想過這一點?”
他們倆的對話跳脫,一旁的劉斌和姚林反應了一下才想清楚話裏的意思。也是,萬一北夜國拿二皇子當槍使,意圖攻打大梁奪位稱帝,到時候大梁歸了北夜國,二皇子的處境自然不好預料。
“你們說的這是什麼話?”二皇子一拍桌子怒發衝冠道:“我豈會笨到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他宇文橋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沒本事還打什麼仗呢?哎呀,你這不是矛盾了嗎?”沈之璋一針見血,毫不客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