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靜太妃抬頭看了看沈家祠堂大門外新掛的牌匾,不由微微一笑道:“往後日子長著呢,咱們人在就不愁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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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散了宴席後,錦書隻覺渾身疲乏,一回房便癱軟在椅子上長籲短歎道:“唉,我怎麼總覺得疲倦呢?坐不了多久就累……”
春絹一麵替她解下釵環一麵道:“公主這是月子裏落下的毛病!本來小姐兒就是早產的,可您月子裏又是洗頭又是洗澡,攔都攔不住!”
“這都哪和哪啊?”錦書不屑古代人的月子大法:“依你們的說法,百天不許洗漱的,整個人早就臭了。身上全都是細菌病毒,都傳染給小孩子。”
春絹忍不住嘟囔一聲:“也不知什麼是細菌病毒,怎麼個傳染法?真不曉得您從哪聽來的話,別是胡謅出來糊弄人的!”
“又糊弄什麼了?”主仆二人正調侃拌嘴,卻見沈之璋帶著幾分醉意步伐不穩地走了進來,他踉蹌一步靠在書櫃旁,眯著眼睛打量錦書,眉眼含笑問道:“你糊弄誰了?”
錦書噗嗤一笑,隻搖了搖頭和春絹說道:“一眨眼沒瞧見他,怎麼就醉成這副模樣了。”說著便示意春絹去打水,她強打精神站起來過去扶他:“你一個人喝酒啦?不是說去祠堂嘛?”
“唔……是去祠堂……”沈之璋含含糊糊點頭說道:“方才和父親大哥說了許多話,他們不能喝,所以我代他們喝了不少酒……”
聞言錦書心生憐惜,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溫柔說道:“好,那我們早些洗漱睡吧。”可錦書才說完,沈之璋便半靠在她身上搖搖晃晃地摟著她走到床邊,微微用力推著她坐下,而自己卻順勢癱在地下,默不作聲地趴在錦書膝頭。
錦書心中感歎一聲,抬手摟著他的後背,輕輕撫摸他的脖頸。她沒有說話,隻默默地陪著。春絹端著水進來後放在一旁後,很識趣地抱起熟睡的沈小圓退了出去。
屋內一片寂寂,沈之璋就這樣埋頭趴在她腿上,低低的抽泣聲幾乎不可分辨。錦書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
過了許久後,才聽到沈之璋聲音低沉道:“方才在祠堂碰見大嫂了,她默默地給大哥上了香,雖然什麼也沒說,可我知道她心裏難受。”
“嗯。”錦書安慰道:“我們都知道。平日裏大嫂不哭,隻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她。”
“嗯……”沈之璋說著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錦書道:“哭真的很沒出息,可我還是控製不住。”
“沒事的。”錦書垂眸與他對視,心下柔軟的幾乎要淌出水來:“我知道你很難過。”
“當年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是個意外。”沈之璋苦笑一聲道:“為此恨了父親很多年,總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委屈的人,一直拿自己報複家人。可如今才發現,這些年的恨意,不過是……”他說著,眼角飛快的劃過一滴眼淚,語氣裏都是痛苦:“不過是……一場徒然罷了……我認為的一切,竟然什麼也不是。而摯愛的人真正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錦書抬手替他擦淚,柔聲勸道:“真的很好。”想想她所看到的沈家曆史,再想想沈之璋兒時的經曆,錦書深切地知道,如今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麼的不容易。
“嗯……”沈之璋仰頭盯著錦書,神情認真且堅定:“可是這遠遠不夠的,我一定要強大起來,強大到沒有人能拿你做人質威脅我,強大到能護著我的家人不再被牽連。錦書,你相信我,會有這一天的。”
“好。”錦書點了點頭,企圖蹲下和他平視,可沈之璋卻按著她不許起身,依舊抬頭仰視著她,目光灼灼如同小孩子耍賴一般道:“別動,我就喜歡這樣的姿勢。”
聞言錦書莞爾一笑道:“你每次喝醉了都這樣。像小狗一樣趴在膝邊,忠犬屬性啊?”
“我不是狗。”沈之璋一本正經回答道。
錦書淺笑問道:“那你為何喜歡這樣趴著?”
“舒服。”沈之璋將臉頰貼在她大腿上蹭了蹭道:“因為我每次這樣,你就會特別在乎我,特別愛我。”
聽他這麼一說,錦書不由得一怔:好像確實是這樣啊?她確實是有這種同情心等於愛情的傾向,沈之璋每每示弱,她就格外心軟憐惜。這樣一想,錦書忍不住伸手捧起他的頭,眉眼彎彎與他對視笑道:“你很聰明嘛。”
沈之璋不好意思看錦書的眼睛,似乎在醞釀什麼,隻笑著底下頭去,隔了一會才抬起頭來,目光清亮又期盼地說道:“錦書,餘生這麼長,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錦書點了點頭,回給他一個溫柔又明媚的微笑:“好啊!”
但願餘生皆好,歲月可期。他們能夠攜手白頭,不負此生。她將與他並肩,一起度過往後也許平淡、也許風光、也許艱難、也許順遂的時光,再慢慢地一起老去、死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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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到這裏就要完結了,當然這幾天還會有一點點番外。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包容和支持,非常感謝。也謝謝能夠讀到這裏、沒被我幼稚文筆嚇跑的朋友們。我是佛係寫手,龜速更新,寫作隨心沒有章程。所以非常感激諸位的包容心,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