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結果,就是她感覺好了一些,可以更好地出。
若是可以去選擇,虞姬當然會選擇在邊上歇一口氣再走,可偏偏做選擇的人不是她。她不能確定,歇一口氣的結果究竟是好是壞,她不確定歇一口氣之後,她會不會直接癱倒在那兒,再也爬不起來。
她控製不了這道選擇題的答案,但她卻做了另一個選擇,避開了這個不可控的選擇。
繼續爬,不要停。
咬破了舌尖,逼著自己清醒。或者,用血腥氣,去逼著自己露出本性。
狼,都是嗜血而狂的。
踉踉蹌蹌幾乎手腳並用地爬上了七千級台階,虞姬站直了身體,挺直了腰板,眯了眯眼,看著前麵依舊望不到邊的白灰色,笑了。
就當身體不是自己的好了,反正不管是硬扛,還是咬牙,還是手腳並用地爬,總之,她今必須要上去。
她還真不是為了拜師昆侖,就單隻是為了跟自己作對。
笑話,曾經那麼難的時候她都活了下來,現在還能被區區幾個台階絆住了不成?
舔了舔嘴角,在路過下一個水缸的時候,虞姬舀了一勺水,嘩地潑了自己滿頭滿臉。
有些舒服的涼意似乎帶走了些許的疲憊。
可隻有虞姬自己知道,頭還是嗡嗡作響,又暈又痛,至於心髒,幾乎跳得要從胸膛直接穿出來,她甚至懷疑在下一秒就會突然驟停。
可她依舊沒有停下來。
她要贏。
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不管是不是會真的把命扔在昆侖的這些白灰色台階上,不管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毫無意義,但她不在乎,因為所有她想做的事,她都必須要做到。
血,滴了一地,在剩下的這兩千多級台階上,滴出了一條路。
不知什麼時候,或許是估計自己無論如何已經到了極限,從腰間摸出了刀,抹在了掌心,攥出了鮮血。
疼痛在掌心綻開,刺激得神經突突地跳,可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剛才就是這般,還是因為疼痛的刺激,不過她知道的是,現在的狀況,一好一壞。
好的是,心髒因為失血,跳動的頻率變慢了許多,起碼讓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心髒直接從自己的胸膛穿出去。
壞的是,眼前黑的頻率變高了,哪怕是現在,她都能看見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黑霧。
虞姬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恢複了大概三秒的清明,隨後又變成了霧蒙蒙的一片。
三秒,足夠了。
撐過了八千四百級,每抬一步,腿上的肌肉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越是這樣,她越是狠握著自己的手,任鮮血繼續滴灑在地上,在白灰色的地上,鮮紅色顯得尤為清楚。
舉步維艱。
越是難,她就越要辦到,一如陰陽山無人峰時一樣。
狼行千裏。就算是斷了腿,流著血,也一步都不能停。不能讓人看見她舔傷時候的樣子,不能向任何人低頭,哪怕外表再狼狽,在別人眼中,都隻能為她身上的殺氣所震懾。
九千九百九……
九千九百九十七……
九千九百九十八……
最後一步!
砰!
來不及看前方,整個人便轟然倒下。
極限的意義,就是被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