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一手拿著大寶寶給的辣椒幹,一手拉著月月的手悠悠的走著,步子不快也不慢,小鄭也已經對月月產生了異樣的感覺,拉著月月溫軟的小手,心裏掠過陣陣甜蜜,他想,就這樣走下去,哪怕走到世界盡頭,走到兩鬢斑白,他也願意。
其實小鄭剛才正有離開部隊在這兒長期隱居的念頭,和心愛的月月姑娘廝守在一起,恩恩愛愛,不也是一輩子嗎?看看三位老人家幸福美滿的笑容,他還真的動心了,隻是他知道月月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不知道月月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他回頭張望了那幢川南民居,早已經看不見,小鄭覺得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在夢裏,恍恍惚惚的,隻有手裏拽著的月月姑娘才是真切的。
雨越下越大,快到營地時,兩人幾乎裏裏外外全濕透了,都成了落湯雞了!駐地的所有人都在忙碌著收拾東西,李嵐看見了月月,大聲地喊:“月月,你跑哪裏去了?這裏快要淹了,快收拾你的東西,快快!”“知道了,李嵐姐!”月月一看水真的很大了,白茫茫的一片,還在擴大之中,已經沒到小腿肚子了,她應答著李嵐的話,放開小鄭的手,開始忙著收拾東西。
小鄭叮囑月月:“忙完了把濕衣服換掉!小心感冒啊!”說完了也不等月月回話,一路小跑去自己的宿營地收拾東西去了。
這裏是個低窪處,不知怎麼搞的雨水流在一處排不走了,水越積越深,必須短時間內全部收拾妥當,部隊馬上要開拔的時候,李嵐發現有五六個傷員站在反方向的山崖處,沒有撤離的跡象。
李嵐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喊:“走啦走啦!還磨蹭啥?部隊要開拔了!”有一個年紀很輕的傷員認識李嵐,哭喪著臉說:“李嵐姐,我們幾個不想走了,反正前麵也是死路一條,就這裏跳下去,痛快了斷算了!嗚嗚——”。
小戰士抹了抹眼角,又看了看腳邊的懸崖,李嵐憤怒的大聲喊:“都給我站住,都給我聽好了,命是爹媽給的,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活著出去!”,她的吼聲有了點效果,其中的三個人向她走來,那個小戰士走在最前麵,另外的三個人磨磨唧唧的走過來了。
走在最前麵的老兵口袋裏掏出一個塑料紙包著的東西,交給李嵐:“護士妹妹,這是我的遺書,請你代為保管,我胸口的傷很重,自己知道活不了幾天了!謝謝奧!”李嵐看見他悲悲戚戚的樣子,接過了他的東西,好像是學榜樣似的,其他五個傷員也都把遺書交給了李嵐,她一一收起,心想,你們隻要暫時不跳崖就行,然後安慰他們說:“路總會有的,大家在一起,總會有辦法的,跟我走吧!”
這幾個傷員竟很乖地跟著李嵐向集合地點走去,其實此時此刻,李嵐自己的心中也很茫然,已經快一個月了,人越來越沒有精神,很多人麵部浮腫,那天的瘴氣彌漫也死了不少人,有的人死在哪裏都不知道,沒有人看見,也隻能說他們失蹤了,部隊轉來轉去,環境越來越糟糕,幾乎快彈盡糧絕了,她望了望天空,心中無比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