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來:“安歌你被芒康注射了毒品,闌珊,你別怕……”
我躺在那裏,盯著花板,然後驚坐而起。
鮑嘉一把拽住我:“闌珊,你要去哪裏?”
我一把甩開她,她被我甩得撞在櫃子上,然後她抱著我的腰,衝著雲大喊:“快去喊爸爸,闌珊阿姨毒癮犯了。”
雲孩子啊哇哇哭,卻也抬起腿往外跑。
不知道為何,我突然覺得抱著我的人變成了芒康,我揪著他的頭,瘋了一般地狠狠砸在櫃子上。
他頭破血流倒在地上,卻還死死抱著我的腿。
我抬起腳狠狠踩在他手背上,可是他死死抱著我的腳踝,就是不鬆手。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是順手拿起櫃子上的花瓶,狠狠敲在她頭上。
她終於放開我,我拔腿就跑,撞在了端著托盤進來的護士身上。
她大喊著我的名字,可是我一溜煙跑了,跑了一截我看見駱安歌抱著雲從醫生辦公室跑出來。
眼前沒路了,我隻好轉身從另一個出口跑出來,用最快的度衝進電梯,然後關上門。
千萬隻螞蟻在我身上咬,千萬隻螞蝗在吸我的血,千萬個人在撕扯我的皮膚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有人把我的心髒掏出來。
我受不了,不斷去撞牆,想要緩解那種噬骨的寒冷。
電梯一停下來我就跑,我的腦子根本不受控製,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隻想離開這個地方。
我覺得自己好肮髒,我覺得自己活該去死。
我恨那個害死我的孩子的人,他為什麼不連我一起害死?
有很多人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全部都是穿白大褂的醫生,他們拿著針筒拿著繩子朝我靠近,我赤腳踩在地上,左右突圍,撞得頭破血流。
他們抓住了我,我揪著頭倒在地上,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蜷縮著像是一隻蝦。
幾個醫生把我綁起來,我抓住其中一個的手哀求:“求你,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他們無動於衷,又要給我注射什麼東西。
我想起在緬甸的時候芒康總是叫醫生給我注射疫苗,那根本不是疫苗,那就是會叫人上癮的東西,那就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東西。
我撕扯著眼睛鼻子嘴巴哭喊,求他們給我個痛快,與其這個活著,我還不如死了還幹淨。
有人走到我麵前,然後給了我一巴掌。
我清醒了一些,可是大腦依舊不受控製,我看著麵前這個紅著眼睛的人,我看見他的嘴在一張一合,可是我不知道他在什麼。
我被嚴格看管起來,每除了吃藥就是被綁在床上,然後再吃藥。
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況,後來越來越嚴重,從三四一次變成兩一次,清醒的時候我知道駱安歌陪在我身邊。
我還知道鮑嘉被我打得腦震蕩,我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駱安歌一直哭,我知道我的情況很嚴重。
有一我要求駱安歌抱我去曬太陽,他幫我鬆綁,抱著我到陽台上,把我放在沙上,眼睛紅紅的問我:“寶貝,餓不餓?”
我搖頭:“駱安歌,要是有一我堅持不下去了,你殺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