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江抬起臉看我,對我露出一個淒慘決絕的笑:“闌珊,認識你我很高興。你就像黑暗中的一縷微光,讓我深切明白到自己身在什麼樣的地獄。要是能早幾年認識你,我想我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我啜泣著:“靳江,你別這樣,事情並不是沒辦法挽回。我們都可以幫你,我去跟駱安歌……靳江,你別衝動。”
她別過臉:“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自從遇到束文安那一刻起,我已經在地獄裏麵了。但是從軒,我還是要告訴你,踏雪不是你的女兒,她……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而且,確實是你媽找人綁架的踏雪,那些人輪暴踏雪的時候,你媽就在一邊看著,踏雪哭著喊奶奶救我,你媽麵無表情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孩子咽氣。所以,從軒,你,你媽是不是該死?”
她把臉湊到束從軒耳邊,了一句什麼,聲音很,我又不會讀唇,隻看見當她完後,束從軒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似的,他像是隻剩下一灘血肉似的,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我預感到了什麼,趕忙衝過去扶著束從軒,問靳江:“你對他了什麼,你到底對他了什麼?”
她淒美一笑,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聲音卻很平淡:“沒什麼,我就是告訴他,他媽媽之所以會綁架踏雪,完全是他爸爸故意誘導她去做的親子鑒定。也就是,整件事的罪魁禍,其實是束文安。”
這一下別束從軒,就連我都被人抽走了靈魂,我癱軟在地上,不敢置信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個嬌的女人。
“靳江,你為什麼要這樣,你還嫌束從軒不夠慘嗎,你想逼死他嗎?”
靳江蹲下身看著我們,還是那樣淒美決絕的笑:“要比慘嗎?到底誰更慘一點?當初我被那些變態折磨得血流不止幾乎喪命的時候,怎麼沒人我慘?束文安把我綁起來,在我後背上刻字,刻完了又用辣椒水潑我的時候怎麼沒人我慘?束太太逼著我把別人的手腳砍下來丟給藏獒吃的時候,怎麼沒人我慘?現在你們一個個的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想要對我進行宣判,你們不覺得很無恥嗎?”
我吊著束從軒想要扶著他站起來,可是他渾身軟綿綿的,掙紮了好幾下,根本沒有辦法,最後連我也跌坐在他身邊。
我哭喊著:“束從軒,你站起來,你沒有那麼容易沒打倒的,你站起來……”
駱安歌從外麵進來,一看這架勢趕忙衝過來把我扶起來,又叫阿穆控製住靳江。
束從軒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後他跟束文安之前一樣,噴出一口血來。
他幾乎是匍匐著抓住靳江的腳,抬起頭,氣若遊絲問:“江,我就想問你一句,你遭受這些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有我的聯係方式?”
靳江早已沒有了眼淚:“從軒,我已經在地獄了,難不成還把你也拖進去?”
束從軒又開始咳嗽:“那你現在又為什麼告訴我?”
靳江頓了頓:“也許,也許,我期待著,你可以拉我出地獄。終究是我癡人夢了,從軒,全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駱安歌使個眼色,阿穆拽著靳江,語氣嚴厲:“靳姐,我們走吧。”
靳江點點頭,問:“你們是要送我去警局嗎?”
阿穆還沒有話,束從軒突然大喊:“不要,不要,不要送她去警局。”
他艱難地爬起來,我趕忙扶著他,他看著駱安歌,目光裏全是哀求:“駱安歌,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當初拍賣會的時候,我甚至幫著你跟我姐作對。你欠我一個人情,你還記得嗎?”
駱安歌麵無表情,點了點頭:“記得,你,想要什麼?”
束從軒放心地笑了笑:“幫我送她走,永遠不要回來。還有,今她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們五個之外的第六個人知道。你,做得到嗎?”
駱安歌遲疑了一下,我的心提起來,他要是不願意幫忙,該怎麼辦,這件事還真的沒有第二個可以幫忙的人。
還好還好,他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束從軒抓住我的手,笑了笑:“闌珊,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我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現在吐血了,有可能會死的,我怎麼能走。
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我沒事,我隻是要去做一些事情,你快走吧,快把江送走。”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