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駱公子決定報仇了,又怎麼會動動嘴皮子呢,那他也不會是駱公子了。
打累了我滑落在地上,不斷撕扯自己的頭,原來是我害得束家變成這樣,我才是那個罪魁禍。
駱安歌把我拽起來,可是我不敢看他,我別過了臉。
可是他強硬地捏著我的下巴,逼迫我看著他,我滿是哀求:“駱安歌,我求你,我求你,你別,我怕你出一些我不想知道的肮髒真相出來,我怕你跟靳江一樣……”
他麵如冰,不過咧了一下嘴角,跟我額頭相抵:“勿憂,其實我完全沒必要告訴你這件事跟我有關,我完全可以抵賴,反正我做得很幹淨,你就算有心查,你也查不到。但是我們是夫妻,我不想將來你知道了恨我,我不想你因為這個跟我置氣,我不想在你心中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壞人。所以我主動告訴你,不管你怎麼看我,反正我誠實地告訴你。那麼,你準備好,聽我講我的理由了嗎?”
理由?
他點點頭,呼吸噴在我臉上,他微微低頭,又一次攫住我的唇,呢喃著:“是的,勿憂,理由。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嗎,除了束文安是綁架你害得我們失去孩子的凶手,還因為……因為當年我媽媽的死,跟他有關。”
我很成功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媽媽的死?”
他呢喃著我的名字:“是的,媽媽的死。勿憂,其實媽媽當年並不是自殺,她不是自殺。她是……她是……”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我臉上,可是我知道駱安歌渾身都是寒冷的,他的心更冷,就如同我此刻一樣。
我拍著他的臉:“她是什麼,你快啊,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眼淚嘩啦啦流下來,這時候電梯到了頂樓,我趕忙又摁了一樓,抱著駱安歌,感覺他在瑟瑟抖。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還記得他第一次跟我提起他媽媽的時候,雖然他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太好,但是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我忘記了就在剛才我還在埋怨他,我忘記了就在剛才我還滿心滿眼都是束從軒要怎麼辦,可是現在我隻想緊緊抱著駱安歌。
我們兩個坐在地上,駱安歌把臉埋在我胸前,他哽咽著:“束文安為了讓束艾卿在駱家站穩腳跟,不惜叫他那些好兄弟……在我爸和束艾卿結婚的頭一,他們綁架了媽媽,你知道媽媽遭受了什麼嗎?勿憂,那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最惡心的一幕,那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不公平……整整十個男人,整整一一夜,你能想象嗎,他們把手機塞到媽媽的……”
他仰起臉看我,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勿憂,勿憂,媽媽不堪忍受那樣的屈辱,她要斷了手腕上的動脈……是他們逼死了媽媽,是他們……”
親自承受那煉獄的人永遠的死了,可是活著的人,要一次次親曆那樣的煉獄,要一次一次把自己丟到那十八層地獄裏麵。
束從軒是無辜的,那麼,駱安歌就不無辜嗎?
我覺得這輩子的眼淚都要流光了,我捧起駱安歌的頭,我不斷親吻他想要給他力量,想要告訴他我一直陪著他,可是我自己都在顫抖,我自己都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駱安歌,駱安歌,你看著我,你看著我。”
我的呼喊把駱安歌從哪可怕的噩夢裏麵,他紅著眼看我,我咬著他的唇,呢喃著:“別怕,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捧起我的臉,我知道他的話還沒有完,但是我不敢再聽了,我寧願自己瞎了聾了,我寧願自己是一個傻瓜,什麼也不知道,隻管守護在他身邊就可以。
我哀求道:“駱安歌,你別,求你,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隻求你,別了,媽媽在上看著呢。”
他笑起來,可是流出來的卻是無盡的淚水,他:“勿憂,你知道我最氣憤的是什麼嗎?那些畜生,他們把強暴的視頻拍下來……媽媽是活生生被他們折磨死的,他們還覺得不夠,把媽媽的屍體從五十多層高的地方丟下來。他們逼迫媽媽寫遺書給我,我一直被那東西誤導了很多年,我一直以為媽媽真的是自殺。”
我們的淚水混在一起,我們的呼吸混在一起,我早哭不動了,這些以來,太多太多的悲劇不斷刷新著我的三觀,太多太多的眼淚不斷衝刷著我的神經,我真的哭不動了。
駱安歌不斷幫我擦眼淚,可是根本擦不完,他自己的眼淚也越來越多,我也幫他擦,擦著擦著我撲在他懷裏,又一次嚎啕大哭。
電梯上上下下無數次之後,駱安歌扶著我站起來,我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人都依附在他身上。
他幫我順好亂糟糟的頭,問我:“勿憂,你會恨我嗎?”
我眼睛腫得隻剩一條縫,看著他:“你是希望我是,還是不是?”
他低下頭:“勿憂,我不怪你,真的。我著手策劃的時候,就料到你不會原諒我。但是我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我答應過你的,我們之間不能有任何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