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勿憂,你還沒見過你媽媽的照片對嗎?她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飾盒,從最底層找出一張照片出來。
其實我有兩次見過她的照片,芒康留給我的照片,湯雲宗給我看的照片,都是生活照,因此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穿警服的樣子,我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颯爽英姿巾幗英雄這樣的詞語。
我媽:“其實你們長得挺像的,但是我一直自欺欺人,我覺得你像我。勿憂,人世艱險,當年那件事撲朔迷離,我始終擔心,會不會有人知道你還活著想要害你。”
“你的意思是?”
她攬著我躺下去,摩挲著我的頭:“勿憂,媽媽的意思是,當年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想要害你們。所以這麼多年我我過得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心,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借機傷害你。”
“媽,當年是你跟我爸一起把我抱出來的嗎?”
她點點頭:“我跟你爸趕到的時候,門口守衛的那些人不準我們進去,要我們出示證件。我們哪裏有證件,你爸是偷偷跑出來的。你爸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笑得你家後院有一個地洞,他帶著我爬進去,那一幕我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我們一具屍體一具屍體的找,終於在客廳的陽台上現了你爸媽的蹤影。”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後來呢?”
“你爸媽抱在一起,把你護在下麵。你爸已經沒氣了,你媽還剩最後一口氣,大約就是希望有人能去救你。她拉著你的手遞給我們,了一句拜托了就……我跟你爸不敢多做停留,那些人隨時會進來。我們抱著你從地洞爬出來,把你送到一家靠得住的私人醫院……過了兩,新聞上,毒販負隅頑抗,引爆了炸彈。”
“家裏有炸彈?”
“哪有,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才這麼,他們就是想毀屍滅跡。你在醫院一住就是三個月,一直不見好,可是關於你家的新聞一直沒有停歇。你爺爺帶著你兩個哥哥逃往國外,你爺爺在瑞士銀行有幾十個億的存款,你媽自甘墮落,為了大毒梟的兒子……再後來就是你奶奶,我也是後來才聽你爸,你奶奶的死宣告此事的徹底終結……所以你知道為什麼你爺爺還可以活著了吧,是你奶奶擔了你爺爺的罪名。”
這些跟當初湯雲宗告訴我的差不多,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我的身世確實有點離奇。
我哭著靠在我媽胸口:“媽,不管真相是怎樣的,你永遠是我媽,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媽也哭起來:“勿憂,媽媽這輩子別無所求,就是希望你好好的。當初你爺爺叫醫生給你深度催眠的時候,我就擔心啊,會不會有一想起來呢,那血腥恐怖的場麵,你要是再陷進去,該怎麼辦啊?”
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記得半夜從噩夢裏驚醒,現隻有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我媽不見了蹤影。
了一會兒呆,再無睡意,就下床去廚房裏喝水,然後聽見書房裏有聲音。
是我媽的哭聲:“伊廣山,伊廣山,我求你,我求你,你不能這麼殘忍,你不能這麼對勿憂。”
我爸歎口氣:“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湯雲宗既然找來了,那就證明他想把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現在能還原那件事的隻有勿憂,所以必須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幫她恢複記憶。”
我媽哭得很傷心:“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怎麼那麼自私,勿憂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的,但她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啊。”
我爸有點不耐煩:“你以為我願意啊,你以為湯雲宗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麼,我一夜沒睡,就是查他的資料。你猜怎麼著?他把一切洗的幹幹淨淨,這麼多年他蟄伏著,就是為了報仇。”
我媽始終是婦人之仁:“我不管,伊廣山,我管他是不是要報仇,我就是不許你帶勿憂去看心理醫生。你我都清楚那些畫麵是如何恐怖殘暴,你要一個二十出頭的丫頭去再一次經曆那個噩夢,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站在門口,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凝固起來了,我抬起手,想要推門進去,最終現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