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鬆口氣,現芒康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有點不放心,就低聲問他想什麼。
他握住我的手笑了笑:“沒事,這麼躺著,我有點腰疼。”
鄭懷遠走過來,吊兒郎當的看著我們:“吧,現在怎麼辦,駱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湯川秀點點頭:“等法醫鑒定結果出來再。”
芒康叫了一聲,朱思顛顛的跑進來,不敢靠的太近,怕芒康又用東西砸他,隻是聲音洪亮:“康哥有什麼吩咐?”
“我讓你查的東西呢?”
朱思點點頭:“琳琅在外麵候著呢,康哥,要不,讓她進來跟您。”
芒康點點頭,朱思又顛顛的跑出去,很快帶著琳琅進來。
芒康示意我扶著他坐起來,我趕忙幫他把床搖起來一些,又抱了被子墊在他後麵,讓他不要那麼辛苦。
琳琅站在我們麵前,一五一十把當的事情全了出來。
我們不在現場,隻能從她的敘述窺得一二。
芒康略一沉思,問:“監控自然是沒問題,我對自己的明還是很有信心的,看管的人我也相信沒問題。我想問的是,在這個過程裏麵,有沒有別人?”
琳琅搖頭,很確信的開口:“康哥,絕對沒有,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芒康皺起眉頭,直勾勾地看著琳琅,沒話。
琳琅被他看的有點害怕起來,下意識就看著湯川秀,好像在求救。
湯川秀開口:“好了好了,阿康你難不成還懷疑琳琅?”
芒康搖頭:“我不是懷疑她,她自然是可靠的。我隻是在想,一定是有什麼環節被我們忽略了,大哥,一定是這樣的。”
鄭懷遠突然問琳琅:“吃的喝的都驗過了嗎?”
琳琅還沒有回答,湯川秀就:“不會有問題,吃的喝的都是專人提供,絕對可以放心。再,要是吃的喝的有問題,為什麼隻有駱連慈死了?”
這樣一好像也有些道理,大家都沒有話,我怕芒康想多了對他的病情恢複沒有幫助,正準備叫鄭懷遠他們出去,就看見朱思著急忙慌跑進來:“康哥,大先生,李局長來了。”
他的李局長,自然是公安局局長。其實自從芒康出事以來他好幾次表示要來探望,但是現在情況複雜,湯川秀就婉言謝絕了。
沒想到駱明銳剛走,這位李局長就來了。
湯川秀看了看芒康,低聲問:“該不會是駱家人找李局來當客吧?”
芒康聳聳肩:“李局是聰明人,他之所以能在這個位子上坐穩,可是我們把他推上去的。眼下換屆選舉在即,他不是一直想更上一層樓麼,諒他也不敢站錯隊伍。”
鄭懷遠點點頭:“就是,駱家遠在康城,鞭長莫及,哪裏顧得了塢城的事情。”
話間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高男人推門進來,一見麵他就衝過來跟芒康握手,並且沒有鬆開的意思,那語氣也是熟絡得很:“康老弟,現在感覺怎麼樣?”
芒康笑著:“多謝李局關心,您日理萬機的,怎敢勞煩您跑一趟?”
李局有點不高興:“見外了不是,我們什麼關係?我們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要跟我見外。”
芒康也不再客氣,李局長又跟我們打招呼,對著我一笑:“阿憂也在,這些辛苦了。”
以前我們在一起吃過幾次飯,他一直要我叫他李大哥的,我一直記得,因此笑起來:“李大哥,換屆選舉馬上開始了,你有把握沒有啊?”
他嗬嗬笑起來:“這個傻妹妹,永遠知道哥哥我的想法。”
他把目光轉向湯川秀:“大先生怎麼看?”
我跟芒康互看一眼,李局本來是聰明人,接觸幾次就會現,就算他有事要你幫忙,也不會這麼直接。現在他這麼直白的問湯川秀,看來是按捺不住了。
這正中我們下懷,就算駱家人向他施壓,隻要抓住這一條,我們就可以穩穩抓住他。
湯川秀笑了笑,笑得雲淡風輕:“李局,我記得之前已經跟你分析過了,你的形勢還是很明朗的。我們是兄弟,自然是鼎力幫助你。”
李局點點頭:“這個我自然相信,畢竟我們合作這麼多年,理當互相幫助。隻是今來,卻是有事找大先生商量。”
完他看了看我們,湯川秀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看著鄭懷遠和束從軒:“你們倆帶著她們出去外麵,紀子大概是餓了。”
我跟紀子互看一眼,知道他們三個是有事要談,也沒有反對,跟著鄭懷遠和束從軒出了病房。
我們去了咖啡館,各自點了東西喝著,紀子突然問:“這件事挺棘手的,到底要怎麼辦呢?”
鄭懷遠搖搖頭:“你沒看阿川和芒康那樣子麼,成竹在胸。你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他什麼時候害怕過?”
紀子點點頭,鄭懷遠又:“倒是你,你弟弟跟駱安歌那群人關係那麼好,怕你夾在阿川和你弟弟中間為難。”
束從軒笑起來:“鄭懷遠你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還不是夾在我們和你侄子之間為難。”
他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們之中誰的名字,這讓我覺得很溫暖,好像我們真的是一家人。
鄭懷遠不屑的撇撇嘴:“我有什麼為難的,鄭南風那家夥,能有什麼出息,橫豎不過是紈絝子弟罷了。”
束從軒一針見血:“那江別憶呢,江別憶你也不管嗎?”
提到江別憶鄭懷遠就不淡定了:“哎束從軒你是不是找揍,沒事提我女人幹什麼?”
束從軒笑嗬嗬的:“別怪我多嘴,你女人一顆心可還全在蓋四身上。我們要真跟他們幹起來,你覺得江別憶會幫誰?”
鄭懷遠蹭地站起來,一點也不淡定,惡狠狠瞪著束從軒。
反觀束從軒則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鄭懷遠突然笑起來,複又坐下:“束從軒你王八蛋,激我是吧?怕我為難,我還怕你為難呢,你姐姐不是駱安歌的繼母麼?你這麼多年不回康城,是因為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我趕忙製止住他們,眼下我們已經外患了,不能再內憂。
我折中了一下,問束從軒:“江別憶是誰,來聽聽?”
他看了看一臉黑線的鄭懷遠,把燙手山芋丟給他:“你讓他自己。”
我看著鄭懷遠,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他有些不忍心,歎口氣:“江別憶是我老婆啊,還能是誰?”
束從軒咳嗽了一聲:“哎哎哎,鄭懷遠,你有意思麼你,江別憶最先是人家蓋四的老婆,是你賊心不改,才抱得美人歸的。”
我瞪大眼睛,啊啊啊,原來鄭懷遠的老婆竟然是蓋聶的前妻啊。
鄭懷遠不怒反笑:“束從軒你不忿什麼,不管江別憶以前是誰的老婆,總之她現在是我老婆。”
束從軒攪著咖啡,漫不經心點頭:“是是是,你現在是愛情事業兩得意,不僅有嬌妻,在跟你侄子的爭奪戰中也是無往不利。恭喜你,得了吧?不就是想聽這一句嗎,看你那樣兒。”
鄭懷遠嗬嗬笑著:“你就羨慕我吧,你知道我的,為了江別憶,我什麼都可以要,也什麼都可以不要。”
束從軒翻白眼:“肉不肉麻你?”
不過男人之間就是這樣,剛剛還氣急敗壞恨不得打一架呢,下一秒鍾又好得跟兄弟似的,湊在一起看財經新聞。
還好有他們在,要不然我又要胡思亂想。
兩個男人看財經新聞,我就問紀子,跟湯川秀談戀愛,是如何做到保密的,連我這個妹妹都不知道。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臉紅:“我倒是一直想來看你的,是你哥哥還不到時候。我向來聽他的,所以就沒來。”
我笑起來:“那嫂子你們快結婚,給我生一個侄子。”
她害羞起來:“你不是不知道你哥哥那人,我可做不了主。”
正的開心,我的電話響起來,我掏出來一看,是陌生號碼。
我也沒理,繼續跟紀子話,很快手機裏傳來一條短信:“三嫂,我在咖啡館後門,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跟三哥的視頻送給芒康看。”
我嚇一跳,站起來的時候打翻了咖啡杯,嚇得他們都看著我。
我心亂如麻,找了個借口要去洗手間,然後就往咖啡館後門走去。
那些畫麵是我刻意遺忘了的,我不願意去想,沒想一次我就覺得自己的罪孽加深了一分,我背叛了芒康,哪怕在不得已的情況下。
但是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想給自己找借口。
我不知道給我短信這人是駱安歌那群人裏麵的哪一個,但是我知道,要是我不出現,他一定會照他的那麼做。
剛走到後門就看見一個男人閑適地坐在椅子上,正在看報紙。
我見過他的,駱安歌那群人裏的老四,也就是鄭懷遠他們的蓋四。
我走過去,他看見我合起報紙,示意我坐:“三嫂,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