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東的老婆兒子老娘都早已經從鄉裏麵搬遷到縣城來了。許誌東一回到家,老婆羅慧娟就會溫存地給老公端來泡腳水給老公泡腳。
許縣長自小在田地裏長大,長大後又一直在田地裏為老百姓的生計奔波。不管是冬夏春秋兩條腿就常常泡在泥土裏,日久天長就患上了靜脈曲脹。腿上的靜脈就像蚯蚓樣彎彎曲曲繞在兩條小腿脖子上。
這幾年官位升了,靜脈曲脹也越加嚴重。羅慧娟要他去看醫生或做手術,許誌東就說工作忙拖不開身,待以後有時間再說。
許誌東的老娘說腳泡熱水可以減輕病症,羅慧娟就隻要是老公回家了,就一定會泡上熱水為老公泡腳。
這天已經有些晚了,羅慧娟都以為老公不會回家來睡了。正當她要進房睡覺時,老公則回家來了。
進家的老公臉色不是很好,好像是受了蠻大的委屈樣,渾身無力地倒在牛皮沙發上。
白天,市紀委藍科長找他的事一幕一幕又在腦海閃過。
是有人舉報他了。舉報中的事是工程上的事。
向西縣的路橋工程是做得蠻大的。光橋工程就有五座,路基工程則有上百公裏。為了做上這兩個工程,來找他和於書記的人不計其數。為了均衡關係,有兩座橋是於書記介紹的關係做上的,有幾十公裏路是於書記上麵的關係來做的。說是招標,其實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也是應付工程項目檢查的。
褚市長介紹給他的關係他也不得不考慮到。所以在整個工程裏麵就有了扯不清理還亂的各色關係。這些來接工程的老板雖然說是有上麵的領導打過招呼,可地方上的爺們也同樣不能得罪。搞熟了後,送禮送錢送物的就都來了。工程款按合同是要在工程進度中預支的,要錢的老板就抓住機會送這關哪,這當縣長的許誌東時間一長,也就樂得使然。
這告他狀的不是外地的施工單位,是本縣沒有拿到工程的民企老總告的黑狀,無名無實無依無據。
雖說是無名無實無依無據,可弄到市紀委這裏去了就不是什麼好事了。於本鬆被雙規,是有人趁機找他難堪。也怪他隻緊緊地跟著褚市長,以為有了這靠山就萬事大吉。在新來的關書記這裏也就還沒有什麼表示。他也不曉得這關書記的底細,也怕把事情弄糟,就想先等等看。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新來的書記一到江南就跟褚市長抬上了杠,就有些互相不買賬。
中國共產黨的幹部體製是有弊端。這弊端就自然的將各省班子各市班子書記和市長間互相不信任。你有你的上線,我有我的來頭,這正付一把手鬧不團結的事上麵不是不知道。因為上麵也是這樣。有的還可能是上麵的領導有意為之。
這樣的事,作為一個縣長他又不好去跟市長彙報,更不能把市紀委找他談話的事跟褚市長說。除非是褚市長主動找他了解情況。
許誌東知道自己遲早也得跟於本鬆樣被紀委雙規。因為他手上所犯的事已經足夠他被雙規了。市紀委藍科長找他談過話,他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有什麼要交待的,他就知道藍科長是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