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眾人才敢送一口氣。
沈韻真站起來,才覺得旋地轉。她緩和了很久,洗幹淨手,才到外麵向皇帝報喜。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嬰,鼻子嘴,眼睛卻大大的。皇帝也很欣喜,又吩咐膳房為蘇德妃準備補氣養身的膳食。
穩婆處理好了一切,南景霈才看到那個瘦的嬰兒。他很怪,牙床空空的,像個老頭兒。南景霈抱著孩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對沈韻真:“虧得有你,不然她們母子恐怕撐不下來。”
沈韻真微微垂下眼瞼,她轉頭向床榻的方向望去,蘇德妃還在靜靜睡著。打從胎兒一落地,她便昏厥過去,想必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皇上給皇兒起個名字吧?”沈韻真問他。
南景霈點一點頭:“這孩子身體瘦弱,朕希望他能一世康泰,便叫承康好了。”
康兒,沈韻真在嬰孩臉上輕輕摸了一把,便叫宮裏已經預備下的乳娘把孩子抱過去喂奶。這孩子雖然身體瘦弱,但胃口很大,抱著乳娘吸個不止。
蘇德妃還沒有醒過來,南景霈也不能逗留太久,他本是拋下一大屋子的大臣跑來看她的,現在還有一攤子軍國大事等他前去處理。沈韻真叫他趕緊去處理政務,蘇德妃這裏有她來照應,南景霈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恰時徐玉靜來稟報她,知夏已經上吊自盡,屍身被拖去亂葬崗埋了。
沈韻真淡淡嗯了一聲,見徐玉靜沒有離開的意思,又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徐玉靜樣子有些躊躇,她惴惴不安的從袖中取出一張字條給沈韻真看,那是兩行哀贍情詩,傾訴著他的滿腔相思,字如其人,清瘦冷峻,別有一番味道。
“主子,他托人給我的。”徐玉靜低著頭問她:“主子,我該怎麼辦?”
“你問本宮?”沈韻真凝了她一陣,忽然覺得徐玉靜的心裏似乎沒有那麼憎恨楚屏。如果真的憎恨一個人,她會本能的選擇報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猶猶豫豫,不住的詢問別人該怎麼做。
沈韻真微微一笑,將紙條揉作一團,她站起身對徐玉靜道:“你不用怕,本宮這就回稟皇上,呂國使臣屢次騷擾內宮侍女,讓皇上即刻依律製裁他。”
徐玉靜忽然拉住沈韻真:“主子,他是呂國的使臣,大齊律法殺不得他。”
沈韻真冷笑道:“沒關係,反正大齊跟呂國已經開戰,他是呂國使臣,又是呂國的貴族,拿他祭旗再合適不過了。”
沈韻真著,目不轉睛的望著徐玉靜。徐玉靜一句話也不出來,拉住沈韻真的那雙手忽而失去力氣,她的目光漸漸暗淡,仿佛突然被抽離了靈魂。
沈韻真見狀,又故意對她笑道:“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受一點兒委屈,他不是在管驛養傷嗎?本宮即刻派內衛把他抓來。”
她著,便叫過劉二月,低低耳語一陣後,劉二月看了徐玉靜一眼,對沈韻真福福身子:“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得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