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去哪兒?”
“到外邊隨便走走。”
“你拍了什麼?”童遇安抬手要拿祁樹手中的相機,祁樹把手抬高,她夠不到了。
童遇安說:“讓我看看嘛……”
祁樹說:“沒什麼好看的。”
“我想看。”童遇安不死心,踮起腳尖伸手去碰,祁樹舉高手臂,她跳起來也夠不到。
見他這樣,童遇安的壞心情瞬間膨脹了,她皺眉蹙眼,死死瞪著他。
祁樹看著她的臉,低聲說:“對不起。”
童遇安似有若無地輕哼了一聲,說:“不看就不看,不稀罕。”
撂下這句話,童遇安掉轉身子走了。祁樹呆立在原地,眼睛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真的不能看。
祁樹沿著園道到了園區外的公交站,上了386號路線途徑老街的公交車。
老街如其名,民國時期最繁榮的街道。街道兩旁是三層高的中西合璧騎樓建築,一層都是各式商鋪,人氣較旺。
祁樹找到了一家照相館,快取,八張,一百二十塊。這是他第一次把錢花得如此爽快。
半個小時以後,洗好的照片裝進一個信封到了祁樹手裏,他付錢。
老板八卦道:“小孩,照片上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祁樹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店鋪。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老板徐徐的聲音飄蕩在微涼的空氣中。
祁樹腳步未停,走出幾米,看到一大把紅晃晃的冰糖葫蘆,他走了過去。
“給我兩串。”
老板拔下兩串,遞給他,說:“三塊錢。”
祁樹付錢,拿著兩串冰糖葫蘆坐車回家。
客廳裏傳來動畫片的聲音,林澤從不看動畫片,童遇安來了。
祁樹把鞋脫了,換上拖鞋,往裏走。
聽見動靜,林澤從童遇安的睡臉上抬起目光,看向祁樹。
“哥,你回來了?”
祁樹看著枕在林澤腿上睡覺的童遇安,低低地“嗯”了一聲。
林澤說:“廚房裏熱著飯菜,你快點吃吧。”
祁樹走過去,彎下腰要抱童遇安。
林澤抓住他的手臂,勉強擠出笑臉,說:“怎麼了?”
祁樹掙開林澤的手,淡淡道:“天冷,抱她到房間裏睡。”
林澤說:“你去吃飯吧,我能抱她。”
祁樹置若罔聞,一把打橫抱起童遇安,目不斜視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林澤站起身,眼睛追逐著他們的背影。
剛一蓋好被子,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動了動,一雙木愣愣的眼睛盯著祁樹。
祁樹靜靜地與她對視,隔了片刻對她說:“不要生氣,我給你買東西了。”
“什麼?”
祁樹從書包裏取出兩串冰糖葫蘆,遞給她。
童遇安表情淡淡的,接過,看向他的眼睛,被他那類乎渴求的眼神刺了一下——爸爸最近也時常以這種眼神凝視媽媽。媽媽卻視而不見。
“好了,我不生氣了。”童遇安說。說話間,她幻想著媽媽看向爸爸,說出這句話。
祁樹的眼睛瞬間不一樣了,明亮、愉悅,幹淨。
兩串冰糖葫蘆,童遇安吃了一串,一串留給站在門外偷瞄了她又離開的人。
泥頭村的一起凶殺案需要提供物理論證,遂請了大學的物理學教授童樂提供專家證人資料。林倬最近忙於調查案子,趁著空暇接替了組員的工作,自己去了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