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於是不動。
“老婆……”他的聲音聽起來實在可憐,是那種不知所措的憋屈。
發燒這個糊塗勁兒,讓童謠變得大膽。
童謠深深地看了林遠片刻,用嘴唇壓住了他。
她握住他唯一的手到達她身體每一個想被他安撫的角落。
童謠吻個不停,她時常親吻他,但是林遠太笨了,根本不知如何回應她。
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
她的眼睛是妖豔而淒厲的紅,一呼一吸,無限溫情。
“阿遠……”童謠在叫他。
林遠仍是懵的,可是從他凝視童謠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毫無不安。
童謠坐起身,她按住林遠不給他動。她跨坐到丈夫身上。
那一瞬間,兩個人如遭電擊,長長地發出一聲悲鳴。
強烈的風鼓舞素白窗簾,黃昏的陽光照耀著房間,發出縷縷金光。
林遠的臉皺成一團,現出痛苦的樣子。
童謠的脖頸白皙纖細像天鵝般舒展,她微張著口,癡迷於那久違的充盈。
童謠的眼角已有了歲月的紋路,可是她被夕陽籠罩的身體熠熠生輝,美極了。
林遠看著看著,就怔住了。
發燒的緣故,童謠的身體漸漸脫力,好像下一秒鍾就要倒下似的。
她扭動著軀體,抓住林遠的手借力。
林遠要命似的吼叫出聲,好像童謠一樣,毫不壓抑。
誰不喜歡放縱,人最大的快樂就是隨心所欲。
放縱吧。
和最心愛的人。
什麼都是虛幻的,隻有他們才是真實的。
驀然間,林遠怯生生地叫一聲“老婆”。他反抓住童謠的手。
童謠與他十指緊扣,好似得到了某個信號,抽緊了身體,喚起他的名字,帶領他向終點飛躍。
童謠頭顱後仰的一刹間,林遠不知哪來的覺悟,把膝關節彎成直角,雙腳撐住床麵,腹部收縮發力,抬起下背和臀。
童謠倒抽了一口氣,彷佛觸到了天堂。
“啊!”
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悲鳴。
戰栗。
落定。
童謠看到林遠結實的小腹上閃閃發亮的水珠。
她好像笑了。
童謠倒在林遠身上,抱住他的腦袋,深深地看住他的眼睛。
那雙眼形像流水一樣有自然波動的丹鳳眼,細長有神,眼波流轉之間,有情,言不盡世間萬物的樣子。
從小,文馨園的人便說,如果童樂是這片區最好看的男人,林遠一定是第二好看的男人。
童謠的眼睛漸漸失去焦點,她看不清林遠的樣子,隻知道他一定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溫存地親吻林遠臉上的傷疤。
林遠在巔峰後的空白與虛脫中用夢遊般的眼神看著童謠。
脫力的那一刻,童謠的腦袋落在林遠的胸膛上。她閉上眼睛,以僅剩的最後一絲意識喃喃地說了一句:“我愛你。”
林遠的手微微一顫。
童謠隱隱地覺察到了什麼,卻已無力探詢。
她很累。隻想躺在他身上酣暢淋漓地永遠酣睡。
這一刻,十四年相守,十五年未滿。
林遠這輩子,終究沒有愛錯童謠這個女人。
她說——我愛你。
於是,他們平等了。
她說——我愛你。
於是,他們有了最好的結局。